“死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柳娇娇轻声道。
十几年过去，她对自己的妈妈已经没有任何印象，谈不上被人戳到心眼口而难过，只是觉得烦闷。
“别以为你有妈就可以高看我一眼，你爸也早死了，我们都一样。”
“也是。”
苏意然点头，“我们彼此彼此，只是你不觉得我妈更像你妈妈吗？”
“笑话，你妈为了嫁进我柳家，可下了不少功夫，跟你一样，果真是母女，都一样有心机。”
苏意然对上柳娇娇的目光，嘴角荡起异样的笑容，看得柳娇娇头皮一紧，刚想反问，店员拿了件披肩回来了。
“顾少夫人，您身上的婚纱怎么脏了？”
店员的惊呼声让柳娇娇一惊，低头看向对方指的位置，果然有一块湿润的褐色咖啡液映在上面。
柳娇娇脸色一白，将目光落在苏意然身上，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妈妈让你来陪我试婚纱，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也没必要拿婚纱出气吧？”
此话一出，婚纱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苏意然身上。
她们店的婚纱虽不是定制的，但也是由法国知名婚纱设计师亲自设计的，世上独一无二，由于材质特殊，不能清洗，毁了就真的毁了。
价格昂贵，绝不是她们能承担起来的。
“这位小姐，这件婚纱售价是一百八十八万，请问是刷卡还是现金？”
她们都知道柳娇娇的身份，她们要讨好的是顾家未来的少夫人，而不是这位与未来顾少夫人作对的女人。
“如果你付不起这个钱，我能只能选择报警。”
“狗眼看人低？我画廊随便拿出一幅画，都不止这个价。”
苏意然听着她们的话，从沙发上站起来，冷眼扫过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柳娇娇身上，“我从进婚纱店起，就没碰过咖啡，想冤枉我，也得想个好法子，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平白招惹笑话！”
柳娇娇仗着自己弱者的身份，惯会用以弱凌强的手段，从心理上操控别人站在她的角度，认为她是受害者。
柳娇娇双眼瞬间通红，“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如果不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如此生气，如果你赔不起这笔钱，只要你说，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店员自然站在柳娇娇那一边，“顾少夫人是在给你台阶下，别给脸不要脸，你……”
啪！
苏意然抬手，一巴掌落在面前出言不逊的店员身上。
这一巴掌，让众人倒吸了一口气。
柳娇娇愣了一下，“姐姐，这件事本就是你理亏，你怎么能打人？”
店员捂着脸，抬手就要还回去，被苏意然一把扣住，“我给你三分脸，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请认清自己的身份，我进你们家店门，就是你们的客人，不是你们讨好未来顾少夫人的垫脚石。”
“石梦。”
苏意然瞥了一眼她的工作牌，随手甩开她，“我记住你了。”
店员被吓住了，求助的目光落在柳娇娇身上，不忘挑拨离间，“顾少夫人，您姐姐打我，这是不给您面子。”
不过现在她跟柳娇娇之间的关系，还真就不需要“挑拨离间”。
“姐姐……”
柳娇娇对苏意然发怵，但是碍于面子，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声，下一秒却被打断，“别叫得这么好听，我可没有你这种颠倒是非黑白的妹妹。”
“不是说是我弄脏了你们的婚纱吗？”
苏意然掏出手机，将刚才随手录的视频放出来。
之前她跟孟冉吐槽太无聊了，就拍了个视频，没想到被她误打误撞给拍了下来。
视频中，柳娇娇在试婚纱的时候，拿起一旁的咖啡喝了起来，放下杯子的时候，裙摆碰到粘着咖啡液的杯子，咖啡液映在了婚纱上。
柳娇娇看着视频，脸色一白，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刚才趾高气昂的店员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姐姐我知道这婚纱不便宜，要是妹妹嫌贵，赔不起，可以跟我说，毕竟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一百多万，我还不至于给不起。”
苏意然看着柳娇娇，走过去，拍了拍手，“对了，我忘了，妹妹可是顾少夫人，顾家在京都有头有脸，区区一件婚纱，怎么会让妹妹为嘛呢。”
苏意然嘴角上扬，脸上充盈着笑意，转身离开，经过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店员的时候，脚步一停，深看了她一眼。
“以后想攀高枝，讨好人，先长长脑子，别什么人都往前凑，不然到头来，只会害了你自己。”
苏意然一边离开婚纱店，一边给陈列发了位置，打了通电话，“我记得这家店的老板跟顾氏有合作。”
陈列说道，“是的，夫人。”
那就好。
苏意然吩咐了两句，挂了电话，给孟冉发了一条信息后，随手拦了一辆车就赶去了画廊。
另一边。
陈列握着手机，看着紧闭的办公室门，思索片刻，敲门进去，“先生，我刚才接到夫人的电话。”
顾砚礼闻言，抬眸，瞥了一眼他，“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起来夫人有些生气……”
陈列将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顾砚礼。
男人的脸色骤然一沉，“告诉顾承景，回顾氏的事再议，还有，管好自己的女人。”
“是。”
陈列应声，转身准备离开，却被男人再次叫住。
“还有一件事，你去办一下。”
……
晚上。
苏意然在瑜伽室练瑜伽，旁边的手机想催命符一样响个不停，她第一反应是妈妈的消息。
毕竟今天柳娇娇在婚纱店受了委屈，有她的功劳，再从她嘴里说出来，落在妈妈耳中，这件事的全部过错都会在她身上。
毕竟妈妈只会相信柳娇娇的一面之言。
特别在柳娇娇掉掉两颗眼泪后，更加深信不疑。
动作结束，她放松放松筋骨，捞起旁边的手机，看见了满屏孟冉给她发的消息。
苏意然看着对面发过来的视频，点开一看，瞪大了双眼。
视频的主角居然是柳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