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羽送完小鸟游四叶回家，再赶去兼职的地方，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他喘着气对眼前温柔且发型危险的太太一个劲道歉：
“对不起飞鸟太太，我今天会加多半小时的补习时间。”
他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而且飞鸟太太给的报酬一直很丰厚，每小时1万円，一周补习三次，还包一顿饭。是黑川羽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兼职，也是他们兄妹主要的收入之一。
“伊央已经洗了澡正在楼上等你，我一会儿给你们送点点心去。不过，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了。”飞鸟太太微笑道。
“给您添麻烦了！”
黑川羽免不了要来个土下座。
太太生气是理所当然的，她平时对自己已经够好的了。
而且……笑眯眯的人果然生气起来很可怕啊。黑川羽在飞鸟太太的笑容中，感觉到了一股无形中的压力。
不敢再有什么怨言，他赶紧提上书本，走上了木质楼梯。
楼梯旁的墙壁上挂着不少照片，里面无一例外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抱着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俩人对着镜头笑得很幸福。
女人自然就是飞鸟太太，而那个女孩，则是黑川羽今天的补习对象。
其实仔细看，照片有一些不对劲……
黑川羽收回目光，他来到楼梯尽头的房间，门上挂着门牌，用粉色的笔，歪歪扭扭写着‘伊央‘，以及‘进屋敲门！‘的字样，旁边还画着不少生气的表情。
第一次黑川羽就中过招，差点被飞鸟太太当场辞退，所以他后来都会注意，每一天的门牌上都写了哪些注意事项。
有时候是‘睡觉勿扰‘，也有时候是‘地狱门‘，这种时候进屋就需要一些特殊的技巧了。
“还好今天一切正常，只是需要敲门而已。”黑川羽松了一口气，然后抬手敲了三下。
“进来。”
屋里传来女孩子的声音，与此同时黑川羽也推门而入。
入眼是黑漆漆一片，没有开灯，厚厚的窗帘遮挡了外面明亮的月色。
“黑川老师，你今天怎么才来？”
黑川羽顺着说话的声音朝床上看去，一个模糊的四方影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错，是四方的。
适应了光线的黑川羽已经可以看清楚，躺在床中央的少女是没有四肢的，她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抱歉伊央，我今天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会儿我们多加半小时如何？”黑川羽一边说一边走到床边的矮茶几前坐下。
日式的家庭除了餐厅里，很少会有高桌子，他们似乎更习惯席地而坐，除了节省空间，也认为这样更加舒适。
黑暗中没有回应，反而传来‘嗅嗅‘的声音，随后飞鸟伊央才道：
“你身上有女孩子的味道，该不会是去约会了，所以把我给忘了吧？”
“你知道的，我没有女朋友。”
黑川羽无奈的回道，他摆好书本才去将灯打开，然后转身叉着腰，面对床上没有四肢的少女。
“所以允许我抱你下来吗，咱们要开始上课了。”
躺在床上的飞鸟伊央有着黑色的长发，像是绸缎一样披散在床边，身上穿着精致的暗红色和服，她皮肤白皙到几乎没有血色，眼若桃花，唇若丹红，乍一看，就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这是一个有灵魂的洋娃娃。
飞鸟伊央点了点头，意思是同意黑川羽触碰她。
他这才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双手绕过她纤细的腰肢，让她小小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接着是小巧的下巴放在他肩膀上，然后几乎不用使劲，就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小小软软的一只，就更像个娃娃了。
“你在想什么很变态的事情吧？”
耳边传来飞鸟伊央的声音。
“没有。”黑川羽矢口否认。
“不用撒谎，我已经感觉到了。”飞鸟伊央意有所指。
“好吧，我想了。”黑川羽将她轻轻放在了床边特质的坐垫上，让她不会摔倒，然后帮她整理好漂亮的绸缎长发，这才接着道：“毕竟伊央很漂亮，而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少女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语而感到冒犯，而是轻轻勾了勾唇，撩人又得意。
“下次再想，就废了你。”
飞鸟伊央轻飘飘的说出了威胁十足的话。
但黑川羽知道她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每次都只会说狠话，并没有真的对他怎么样。
而黑川羽也是因为在她面前放的开，才从一百多个家庭教师里被选中。
飞鸟伊央虽然失去了四肢，成为了任人摆弄的‘洋娃娃‘，但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人眼中的同情与怜悯。
“我不是废人，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飞鸟伊央淡淡的说。
“不管你怎么说，今天的课程我是不会松懈的。好了，开始你最讨厌的数学课吧。”黑川羽不为所动的打开了书本。
“唔……”飞鸟伊央有些不乐意，但还是耐着性子学了起来。
毕竟每一周她唯一能接触外界的机会，就只有跟黑川羽见面的这三个小时。
也只有他，是把自己当成是普通人来看待的。
“已知2sinacosb = sin(a+b)+ sin(a-b)……”
黑川羽正在认真讲课，飞鸟伊央忽然把嘴里含着的笔吐了出来。
“我不想学这个。”
黑川羽心想：又来了。
他已经习惯了，于是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皱着眉头的洋娃娃少女：“那你想学什么？”
飞鸟伊央想了想说道：“我想上生理课，我这个年纪不是正应该普及这些知识吗？”
察觉到她侵略性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悠，黑川羽想也不想就摇头：“这个不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最好打消你的念头。我可不想一会儿被飞鸟太太报警抓走了，我很喜欢这个工作。”
正是青春期的少女，各种敏感的感情在身体里萌芽。同龄人已经开始联谊，恋爱，她却只能被关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渴望了解这些知识也很正常。
不过黑川羽虽然心理变态，但他是个遵纪守法的变态。
飞鸟伊央抬起头，漂亮如天上星辰的眼睛望着他：
“所以，你是处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