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门前。
“这厮......怎么会?”
苏畅武傻眼了。
“这小子。”
苏父看向尹寒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厌烦,慢慢转变了起来。
而苏清欢,更是惊讶。
看这样子.......尹寒早就知道了。
那他来是为了?
苏清欢目光移向一旁的吴氏。
血淋淋的两封信摆在吴氏面前。
“寒儿,你在说什么,这血淋淋的东西,你快拿走。”
“伯母是个妇道人家,见不得这东西。”
“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
吴氏颤着声倒退两步,捂着心口一副下一秒就要晕倒的样子。
人群中,吴氏安插的眼线这会儿冒出声来。
“怎么可能是吴娘子,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干出杀人的勾当。”
“我看是苏清欢血口喷人。”
“听说前两日,尹将军为了这苏清欢,闹着要分家,这会儿该不会他们二人唱一出戏,想把吴娘子赶出去吧。”
“尹老夫人年迈,尹蝉霜又年幼,吴娘子在尹家忙前忙后,这会儿嫌人家碍眼,想把人踹开了。”
吴氏安插的眼线在人群中嚷嚷起来,众人一时间也犹豫了起来。
“不会吧。”
“这吴娘子柔柔弱弱的,看着也不像那狠心的人。”
“前些日子我还看她总是去寺庙里烧香拜神呢。”
“尹将军会不会是搞错了。”
众人纷纷看向尹寒。
只见尹寒一挥手,厉呵一声:“把他们给我拿下!”
忽然,人群之中穿着布衣的几个汉子,训练有素的一把抓住近在身边的几个人。
“就你们几个起哄的最厉害。”
“盯了你很久了。”
“将军,就是他们几个一直在嚷嚷扇动百姓。”
潜伏在群众里的士兵,抓着那些眼线,走出人群。
“这人方才还跟我唠嗑呢。”
“啊对,就是这人方才一嗓子把我吸引过来的。”
“原来都是安排的人啊。”
“可恶,居然敢戏耍老子,看个热闹,还有假!”
围观的老百姓纷纷傻眼,有看好戏的,有气自己被人当枪使的。
“说,谁派你们来的。”
尹寒捏着手中的信,轻轻拍了两下。
“尹将军饶命!”
“都是吴娘子让我们这么做的。”
“尹将军,我是一个尹家的小厮,我不敢不听吴娘子的话啊。“
“您知道的,这些年,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吴娘子在管,不听话的早都被赶出去了!”
被抓出来的人,纷纷跪下对着尹寒求饶,将矛头都指向了吴氏。
“好啊,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我不过是罚了你们几日,你们个个都怀恨在心,在这里等着我呢!”
吴氏咬死不承认是自己派这些人来搅乱浑水,转头抓着尹寒的袖子,落下两滴眼泪。
”寒儿,你别信这群狗奴才,前些日子他们几个手脚不干净,这才对我怀恨在心。”
“说不准,就是有人买通了他们,串通了要害伯母我啊。”
吴氏捶胸顿足,活脱脱一副被人迫害的样子。
“哦?”
“那依吴伯母之见,是谁要害你。”
“吴伯母只要说出来是谁,我报春候一定查到底!”
尹寒冷了双眸,定定的盯着吴氏。
“这......我也是被人害,哪里知道。”
吴氏一时想不出对策,嘴里的话也乱了起来。
“伯母说话,可要讲证据。”
“你若说不出来,我这里,可还有很多证据。”
尹寒将手中的两封血信,掷在地上,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案卷来。
上面,还有邢司的章。
“江州沈氏,因不愿低价出让绸缎铺给吴家,伯母派人绑了沈家一家老小。”
“在沈氏画押转让之后,伯母还让其赎买家人,掠夺光了其家财,导致沈氏一家老小,饿死街头。”
“万兴楼的古老板,因其妻子姿色貌美,被吴家一男丁看上,伯母派人,将其强行掳走。”
“那女子不从,打上了吴氏子弟,伯母将其发卖到了青楼,逼得那女子悬梁自尽。”
“还有.......”
随着尹寒一件件的念着,吴氏的脸色越来越白,腿脚也开始站不稳。
不会的。
不会的。
她明明都做的很仔细,怎么还会被人查出来。
“这吴氏,真是歹毒!”
“我就说那万兴楼的老板,生意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疯了,原来是因为这一出。”
“是啊,当时不都是说他妻子是病故吗。”
“那沈氏,当时不是说是沾染了赌,输的倾家荡产吗,原来是被吴氏敲诈了。”
“可怜,可怜啊!”
众人看向吴氏的眼神,渐渐发生了变化,像是在看洪水猛兽一般。
吴氏娇弱的眼泪,再也欺骗不了众人。
“寒儿,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这些年蝉霜在外面是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便把账都算在了我头上......”
吴氏还想借着尹蝉霜来狡辩几句。
“伯母不会真以为,我这些年和高戎打仗,对家中的事难以差问,就真当我好糊弄不成。”
尹寒收起手中的卷宗,目光冰冷的盯着吴氏。
若非他常年在塞外,鞭长莫及。
也不会让吴氏作恶如此之多。
正好。
王上让他养伤不过问军事。
这尹家里的毒蛇猛兽,他也有功夫好好清理一番。
“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可是你的长辈,难道你还真要把我送到官府关押起来不成。”
“且不说老夫人年纪大了身边离不得人,我毕竟在尹家这么多年,又是尹家的亲戚,你送我去,你也难逃王上的追责。”
“寒儿,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吴氏重重的拉着尹寒的胳膊,打起了感情牌。
“吴伯母多虑了。”
“可不是要把你关押起来。”
“而是要秋后问斩。”
尹寒抓住吴氏的手,面色冷硬的一把拽开。
“秋后问斩?”
“你......你要杀我?”
被甩开的吴氏踉跄几步,摸着脖子,惊恐的望着尹寒,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我可是你的长辈,你怎么敢?”
“就算杀了几个无名小卒,我乃皇亲国戚,用刑也不至于人头落地。”
知道事情瞒不过去,吴氏只想减轻刑罚。只要她还活着,尹老夫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站在苏父身边的苏清欢冷笑一声:“吴娘子,血债累累,你莫不是忘了我。”
“我乃五品女官,你要派人谋害我,就是刺杀我朝官员。”
“这罪名,足以让你去死。”
吴氏是吴家的领头羊,这情况,尹寒摆明了是要跟吴家一刀两断。
她倒也可以顺水推舟,报了自己的仇。
“你,都是你这妖女,自从寒儿要娶你,就跟着了魔一般。”
“我们尹家一直好好的,你果真是赵秀珠说的那样,是克亲的祸水!”
吴氏破罐子破摔,指着苏清欢的鼻子骂起来。
苏清欢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来人,把罪人吴氏押下去。”
尹寒立刻让人把吴氏押走。
“苏清欢,你这个祸水。”
“你嫁到尹家那日,就是尹家大难临头的那一天。”
“我不过是受了你的拖累,总有一天,寒儿也会被你连累!”
吴氏状若疯癫的大喊,像是真中了邪一般。
临走了还要泼她脏水。
苏清欢一脸晦气的挥挥袖子。
“我的天啊,这高门显贵的水可真深啊。”
“快走快走,别一会儿把我们也抓走了。”
“方才我还骂了几句呢。”
事情真相大白,没了撺掇的人,吃瓜群众纷纷离开,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别人。
等到众人散去。
苏家三人看着眼前的尹寒。
尹寒站在苏府门前,一脸平静,好像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人也不走,好似在等什么。
苏父生疏的打起圆场:“这......来都来了,要不进府里,喝杯茶?”
“不行!”
“不要!”
苏清欢和苏畅武异口同声道。
苏府里,还有那谣言里的一位呢。
苏清欢是懒得再解释。
苏畅武是真怕尹寒误会,一剑攮死顾裴衣。
尹寒看着苏清欢,眉尾一挑。
“那就恭敬不如......”
从命二字还未说出来。
忽然,一道身影从门内走出。
“苏姑娘不要为我担心,我相信,尹将军一定不会误会你我二人。”
一袭白衣的顾裴衣,一步踏出门外,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在下顾裴衣,见过尹将军。”
门内,飒飒白衣。
门外,黑衣冽冽。
空气中,似乎有种无形的气息,相互交锋。
这厮怎么跑出来了!
苏清欢面目忍不住扭曲了一顺。
能不能。
不要再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