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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古代言情 > 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 第三百五十七章 降生沐浴吉祥事

高凌曦站在内寝之外的院子里,垂首阖目,双手合十默默的祷告着什么。冬日清晨的阳光,格外的温暖而明亮,将银装素裹的大地,装扮成温馨的样子。映着着略微有些耀眼的光,高凌曦长身而立,尽显安详端庄之美,煞是好看。

纯妃则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的于她身侧走来走去,根本停不下脚来。

金沛姿本是不愿意来的,可碍于皇上的面子,她也不好把事情做得这样冷绝,遂拉着怡珠的手,远远的站在众人之后,权当是陪着祷告了。怡珠却到底没经过这些,年岁又轻,唬得脸都白了,身子瑟瑟发颤。

内寝之中,是其其格撕心裂肺,却一声比一声衰弱的叫喊。一双稳婆子急的团团乱转不说,连院判曹秦川也是束手无策。

侍婢鱼贯出入,捧着一盆一盆的清水进去,不多时又端着一盆一盆的血水出来。这情形倒是让人胆战心惊的。以至于在外头陪着的人,谁也不敢说些什么,手心里也都是凉凉的。

“纯妃你能不能够安安稳稳的站一会儿?”高凌曦实在觉得头昏脑胀,身旁还有个人影不住的绕来绕去,直烦的她像是被热水烫了手脚,难受的无法形容。

“是。”苏婉蓉定了定心神,十分畏惧道:“这都已经两天两夜了,怎的还生不下来,御医说海贵人昏过去了好几回,都是凭着参汤吊着一口气,臣妾是担心她迟迟不见吉祥,万一……”

“晦气的话不许说。”高凌曦远远瞥了一眼身后的嘉嫔:“人多口杂,若是传出去了,你这一番担忧的好心,指不定被人说成什么风凉的歪话。二月二那一日不是传了消息回来么,不多日,圣驾就要回銮了。今儿都二月初七了,皇上眼瞅着就要回来了,有龙气庇护,海贵人必定母子平安。”

金沛姿原本是不愿意往前凑的,慧贵妃说的这样热闹,她也少不得凑凑趣儿。“说的是了,有龙气庇护,海贵人自然会平安的诞下五阿哥。纯妃娘娘就不必杞人忧天了,你那一番忧心还是好好收起来吧,有那个功夫,多教教三阿哥怎么讨皇上欢心要紧。”

言罢金沛姿抿唇一笑,眼中则是赤裸裸的挑衅。

“你胡嚼什么?”苏婉蓉当即脸色就垮了下来:“谁说本宫的永璋不得皇上的欢心了,这样言之不确的话,也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么?”

看她这样动气,金沛姿欢快的笑了起来:“从前的纯妃是多么好的性子,怎的现在一碰就龇牙呢。让人看见,还当是你不满海贵人有孕,即将临盆诞下皇嗣,故而心中怨怼呢。”

“你……”苏婉蓉死死的攥住自己的拳头,直到银护甲刺进肉里,才稍微清醒了一点。转了转眸子,她平抚了自己的心,才幽幽道:“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嘉嫔你好歹也是四阿哥的亲额娘,怎么想法还这样幼稚,皇上喜欢哪一位阿哥,且轮不着你来评头论足。何况,也不是你说了算。妄想凭借三言两语,就扰乱我的心神,也未免太可笑了。”

“这才是了。”金沛姿微微侧首,澹然道:“纯妃,理当是这个样子。”

高凌曦冷瞥了金沛姿一眼,不紧不慢道:“纯妃啊,连旁人都瞧出你心不静了。你可得好好的反省反省。回头再让皇上瞧出来,八成你那个善解人意的美名也跟着丢了。”

“是。”苏婉蓉咬住了唇瓣,没有再有旁的话说。

高翔嚷声一句“太后驾到”,当即让院子里安静了下来。

高凌曦正要转身去迎太后,倒是身边的苏婉蓉迅速的迈了两大步,不偏不倚的迎了上去。

“太后怎么也过来了,天冷路滑的不说,这太阳一出来,八成是雪要融化了。看凉气入骨,伤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哇。”苏婉蓉将这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献媚之言,说的如同黄鹂鸣翠一般,滴滴沥沥的十分悦耳。

金沛姿眼里的笑意浓稠,却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儿,对上了慧贵妃黑曜石一般闪亮动人的眸子。浅笑辄止,笑里究竟包涵了多少讥讽的成分,她这会儿也说不清楚。

高凌曦也回了她一个明澈的笑容,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心如止水。却有些不服输的往前了两步,领着在场的宫嫔们行了礼:“太后万福金安。”

雅福将太后的手,递到了纯妃手中,这才忧心忡忡的问道:“海贵人还未见吉祥么?”

“是。”高凌曦是回雅福的话,一双眼却哀愁的与太后的目光相触。“海贵人已经这样疼了两天两夜,臣妾夜不能寐,亲抄了好些祈福的经文,已经让宝华殿的法师诵读祈福了。想来海贵人一定会平安诞下这一胎的。”

“哀家进去瞧瞧。”太后对慧贵妃微微颔首:“你们就侯在这里吧。”

雅福连忙拦到:“太后,不可呀,产房里血腥气中,倘若冲撞了您的凤体,可如何是好?”

“哀家福泽深厚,又这样一把年岁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太后不以为意,轻轻的转动了眼珠子,幽然一叹:“况且皇上皇后还未曾回来,这个时候,海贵人心里自当是没底的。哀家进去陪她一会儿,也当是给她积积福了。”

“是。”雅福自然是拗不过太后的,便又从纯妃手里接过太后的手,蹙眉小心的扶着太后往内寝去。门外的侍婢麻利的将殿门敞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

雅福眉心一凛,身子不由一颤。尽管宫里血腥的情形她见过不少,也并非头一回见宫嫔产子了,心里却还是惊惶。

太后轻沉了口气,兀自道:“你不必跟着。”

一进产室内,太后便使了眼色着人将门关上。曹秦川连忙迎上前来,声音低沉道:“太后您怎么进来了,老臣无能,足足两昼夜还未保海贵人见吉祥,请太后恕罪。”

“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太后打眼一瞧,这内寝之中伺候的人并不算少。单是给海贵人扯着锦被挡着身子的,都足有八人。两位稳婆子跪在了床前给太后请安。还有扭帕子,端热水,拭汗、送汤的,足足二三十人。

而御医所在之处仅仅用万事如意屏障隔开,离着也近,只是看不到罢了。

“你们都听着,今日产房里的说话,不管你们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谁也不许往外说一个字。倘若有人走漏风声,哀家便让他再听不到声音。”太后一字一句,咬字清亮。

众人均为之一震,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齐齐道是。

太后这才用略微低沉的声音,问曹秦川道:“海贵人究竟为何难产,足足两日还生不出来?”

曹秦川不敢打马虎眼,连连道:“海贵人原本孕的就不是最好的时机,贵人是身子伤过,外强中干,这一胎养得极好,可母体却孱弱不堪。这是其一。其二……老臣怀疑是胎位不正。龙胎兴许不是头朝下的胎位,而是……而是……”

“你尽管说。”太后虚了虚凤目:“哀家还有什么是没见过的。”

“臣怀疑是臀位朝下,所有胎位不正里最危险的一种。”曹秦川脸色愈加阴沉,看一眼那屏风,才压低了嗓子道:“且说,臣怀疑……胎儿让脐带缠住了脖子,若是硬来,只怕要……只怕要窒息了。”

“太后……”其其格隐约听见了曹院判的话,惊得魂魄去了一半儿:“臣妾求求您了,救救臣妾的孩子吧,太后……太后,臣妾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求您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太后……”

“你别慌。”太后沉了一口气,郁然叹息:“你腹中的皇嗣,是哀家的孙儿,哀家必然会想法子保全你们母子。”这话明里是安抚海贵人的,实则,太后的眼尾锋利而决绝的光芒,却是告诫曹秦川,务必要保全这个孩子。

“如今,只有一法可行……”曹秦川拭了拭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慎之又慎:“侧切,以助海贵人尽早将皇嗣诞下。只是如此一来,又需要仔细缝合伤处,且这法子虽能助生产顺利,到底宫里还从未试过,倘若……”

太后沉吟片刻,绕到了屏风前,将一并侍奉的宫人屏退:“你们去屏风后面等着,哀家自有两句话要说。”

其其格的脸色煞白,嘴唇是满是斑斑的血迹,湿漉漉的头发着实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虚弱的让人不忍心多看一眼。“太后……无论是什么法子,臣妾都肯试一试,求太后……救救臣妾的孩子吧。”

“其其格,你知道哀家对你的心思。”太后目光里微微露出不忍,曾几何时,她曾受过珂里叶特氏的大恩,这些年她虽说利用着海贵人,但也是真的希望她有扶摇直上的一日。“若是你就这么走了,带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同去了,哀家必然死不瞑目。那便奋力一搏吧,好不好,人活着,才有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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