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思索了一番,此法可行,只是治疗过程极其痛苦,一般人很难承受,须得找到曼陀罗制成强效麻醉药,才能往下进行。
曼陀罗也在幽冥香所在地,彩南之国。
倒是可以带着在这里找到的那些间谍派人过去交谈一下。
至于染病的这些人,先用药缓解关着吧。
来回估计需要大半年。
刚刚好。
惠妃将此事告知殷圣景后,殷圣景便派遣魏谦和杨明朗与崔尚书一块出发去彩南,将曼陀罗交换回来。
可怜这群感染上幽冥香的人,发病的时候难熬,正常的时候还要听夫子授课学习。
百姓们知道幽冥香的恐怖后,对此是深痛恶绝,不需要殷圣景叮嘱都会主动提防告发。
殷圣景还派了人专门去各个地区捣毁贩卖幽冥香的暗点,打击得厉害。
太后和长公主一路走来,便看到不少的官兵四处抓人,百姓们对殷圣景的评价也是极为不满。
直到天下脚下,骂声才消停了许多,估计是担心被殷圣景抓起来。
长公主端正坐直,望着闭目养神的母后愤愤道:“母后,我就说不能信这些探子传来的信,他们八成都已经被皇上发现,威逼利诱地跟我们来报他改好了。”
“这一路上你也听见了,他依旧是那个残暴的君王无疑!”
“他明明都已经答应了不杀九弟,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动手!”
“母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跟九弟合作把他关起来吧!”
太后终于掀开了她平淡无波的眸子,看了长公主好一会儿:“让你多念佛,少玩男宠,否则怎么能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来?”
长公主无所谓地晃了一下脑子:“从殷圣景把我的驸马杀死,我靠不靠谱有什么关系?”
“到时候他把我们这些人想杀就杀,母后你也要这么乖乖地等死吗?”
“听说朝堂上母后的人已经被削减得差不多了啊,那些探子也都被处理得差不多了,你说我们回来到底干嘛呢?”
“送死啊?”
太后不耐烦地闭上眼:“你闭嘴吧。”
她的几个孩子都不知道,有些人并不是非要安置在朝堂内,百姓才是胜败的关键。
她们回京,受到了广大的迎接。
仪仗队一路将她们从门口接到宫内。
殷圣景没带软软,只是带了殷元祈和殷仲祺两人将太后和长公主接进宫内安置。
“母后,您和长公主还需要什么可以尽管跟宫人交代。”
“哀家常年在佛堂,简朴惯了,这已经很好了,哪还需要什么?”太后慈祥地将视线转向殷元祈和殷仲祺两人:“这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吧,都长高了,也长大了。”
“皇儿啊,你打算什么时候立太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突然暴毙,他们之间又要争来争去,弄得朝堂不安定。”
听见此话,长公主暗地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她母后说话也挺不靠谱的。
殷圣景没什么反应,顺道问向殷元祈、殷仲祺两人:“你们谁想当太子吗?”
殷仲祺避开了视线,吃力不讨好的活,谁爱干谁干。
殷元祈对太子该干的活已经习惯了, 当下开口道:“儿臣听父皇安排。”
如果要他当,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一直以来他干的也都是太子的活,如果有其他人选也没问题,他会辅佐让对方坐稳帝位后,回到自己的封地,游历人间。
不过前提还是得将魏紫嫣解决了。
殷圣景也是一样的想法,原来没想着立太子是因为剧情安排,根本没打算让他们活到那个时候,立不立太子没什么区别。
而今没打算立,一来是觉得没那个必要,先将魏紫嫣解决了,再来解决内安的问题,二来他也想看看,等脱离剧情后,他们各自的想法和意愿,要是都想当皇帝,那就多打几个国家下来,到时候分一分,要是没人乐意当,就帮他们赶紧弄个皇孙出来。
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殷圣景将目光再次投向自己的母后:“你也看到了,他们还想再玩段日子,朕没办法,只能再辛苦一下了。”
太后慈祥笑起来:“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你也挺忙的,忙去吧,哀家听说你很宠爱九公主,之前在外面也没机会瞧瞧,你让芊妃将孩子带过来让哀家和长公主看看她,送个见面礼。”
殷圣景拒绝了,没打算这么快就让她们知晓软软的不同寻常。
“母后,您和长公主长年在外,宫内的许多事宜以及最近发生的事都还不清楚,您先回宫,了解了解情况再跟软软相见吧。”
还真是宠爱,怕她把孩子吃了不成?
太后心生不满,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带着公主回了宫殿。
回殿不久,她便召来了探子,让其将近一年来发生的种种事都细数地再重复了一遍,而后几日又找借口亲自去民间看了一番。
竟然真的发现殷圣景的风评与之前离开的时候大相径庭。
长公主都觉得奇怪:“难不成皇兄真的变了?他那个有病的脑子好了?”
好没好,太后不知道,但是京都的人似乎确实都还挺信服殷圣景这个皇上的,她找人稍微抹黑他几句,都开始有人维护暴打她的人,甚至好几个人直接把人抓了送到监狱里去了。
殷圣景得到消息,亲自去把人带回来送到太后面前:“母后啊,这种试探下次就不要再弄了,损失掉这些人也挺可惜的。”
“不过暗地里恨儿臣的人挺多的,您要是愿意可以联系一下他们,等九皇弟回来的那日,朕会出宫去迎接,那个时间可以刺杀朕。”
等殷圣景离开,太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是长公主先回过神:“母后,我怎么感觉皇兄病得又重了一些?”
“他是终于知道太多人想他死,背叛他,疯魔了?怎么能这么和颜悦色地说这事?”
“不过我觉得他这个建议挺可行的。”
“派人去刺杀他,然后九皇弟出手将人救下,赢得百姓们的好感,你觉得呢?”
太后也觉得可行,只是她主要是想试探一下殷圣景到底是怎么想的,究竟能容忍她们到何种地步,这种奇怪的行为实在是太奇怪了。
说干便干,在太后的许可下,长公主暗地里派人联系了外面一批之前家人亲人因为殷圣景无意识暴政而死去的复仇者。
长公主下令:“这次刺杀,是你们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就不知道又要等多久,那个狗皇帝才会再次出宫!”
“为了你们死去的亲人,为了更多人不被狗皇帝迫害!一定要杀死他!”
复仇者们心情澎湃,恨意滋生:“杀!杀!杀!”
长公主离开,她身边的侍女不解问道:“公主,太后不是说这才根本杀不死陛下,只能试探一下吗?真的要那些人动手吗?”
长公主笑了:“我是在为我敬爱的皇兄清楚障碍啊,任何一次刺杀,当然要尽全力而为了!”
只要能给殷圣景添乱,怎么着都是好的!
时间很快来到九王爷回京的时间。
作为驻守边关的将军,是守家卫国的大功臣。
殷圣景理应带着众皇子和朝臣在城门口等待。
远远就能看见九王爷带着殷家战旗走近。
长公主嘴角的笑意也愈加地深。
殷承希穿着战袍骑马走近,快近城门的时候握拳举手示意队伍停下,下马朝着殷圣景走近,站着行礼:“臣,参见陛下。”
方绪云在后面则带领着众将士跪下行礼,面色倨傲得很。
似乎身边有了靠山一般。
朝臣们看着殷承希的无礼,忐忑地看向殷圣景,心中既不安又觉得兴奋。
打起来,打起来!
他们这段日子过得真的烦闷憋屈死了,还不如让他们两虎相斗,让他们轻松一下。
殷圣景拍了拍殷承希的肩膀,“许久不见,壮了不少。”
看起来并不在意他的失礼。
朝臣们失望地叹了口气。
殷承希也略显诧异,多打量了一番殷圣景,陡然打了个寒颤,他竟然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副慈父的表情。
什么鬼?!
他其实不想当皇帝,当皇帝要担心这担心那,还要提防这个提防那个,一整天地烦都烦死了,还不如打架来得痛快!但他就是想看他不爽!
冷笑一声:“皇兄把我赶到边境九年,天天风吹日晒地,能不壮吗?”
殷圣景面色不改,笑了一声:“那以后就不去边境了,去见见你的母后和熏儿吧。”
殷圣景所说的话周边的人都听见了。
殷承希,太后和长公主都十分诧异地看向他,随后又惊惧地瞪着他,天杀的!难不成是把他们召集回来终于打算动手了?!
就说他没安好心!
殷季祁看着突然生起气来的九皇叔等人,有些不太理解地推了推旁边的殷叔佑一下:“三皇兄,怎么感觉皇叔和姑姑他们不太高兴的样子啊?”
“白痴。”殷叔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偏开眼显然不太想搭理他。
人能对想杀自己的人有好脸色才怪了。
但显然殷圣景也只是逗逗他,故意落他面子是要有教训的。
殷承希在城门口与太后和长公主说了几句话。
长公主还记得城内的刺杀,没说一会儿便道:“母后,九皇弟,我们先回宫吧,大家都等着开宴呢。”
“好。”
众人随着殷圣景又往回走。
路至广场中央的时候,十几串鞭炮突然被扔了出来,“噼里啪啦”地响了一通,马被炸惊胡乱地跑。
一群没有蒙面的人举着刀便朝着殷圣景的方向冲了过来。
“护驾护驾!”侍卫们大喊。
殷元祈、殷仲祺很快将马稳住,看清人群中明显还有混乱的高手正在四处屠杀的时候,本能地一惊,然后发现他们杀的都是那些本就打算杀的朝臣之后,他们便没再管,而是选择将殷少禛三人带离中心地带后开始疏散百姓。
殷叔佑直接离开了现场,顺手带走了啃瓜看戏的殷软软,和出手想制止那些人的殷季祁。
殷承希则和一众将士护在太后和长公主面前。
他们去帮助制止那群人,却总有一股势力故意阻拦他们救人。
等事态终于平息,地上已经死伤一片。
尤其是朝臣们,在混乱中死了不少的人。
还活着的那些朝臣们开始瑟瑟发抖,这段时间九公主和六殿下他们开始跟他们说清算,他们本以为是胡闹,而且要找到他们犯事的证据,也是需要时间的,有很多麻烦点的,甚至涉及到了其他地方的人物,调查起来广度宽,难度大。
九公主的心声毕竟只是心声,不能作为证据,想要让百姓们信服,是很难的。
这次将九王爷召回来,他们虽不知道圣上到底有什么考量,但是心中不免动了些歪心思,如果九王爷当上了皇帝,那么无论九公主心声再怎么正确,他们也不会死。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然直接不找证据,而是趁乱将他们杀掉!
他们知道这些暴乱的人是皇上找来的,可是百姓们不知道啊!
殷圣景甚至为了救一个不小心跟家人走失的小孩,肩膀还被砍了一刀。
他染着血的手抱着孩子,将孩子还给正在哭诉后怕的母亲,温和宽慰:“不用担心,孩子没事。”
母亲抱着孩子跪下:“谢谢皇上!谢谢皇上!”
殷圣景扶她起来,面露不忍:“不用谢朕,这些杀手都是冲朕来的,是朕连累了你们。”
有人认出死掉的几个杀手,“是二牛!是二牛他们!我认得他!因为之前他的女儿被官员抓走,叩求无门,对官员们一直怀恨在心!这次估计就是为了杀他来的!”
随后纷纷有人看清他们,指出了他们与官员与陛下的恩怨。
殷圣景义正言辞:“此事朕一定会严查,如果真如大家所言,这些人罪不至死,朕也给大家一个交代!”
侍卫将尸体搬运出去,清扫着街道。
轿子再次往宫内行驶,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