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展昭都在对韩光耀冷嘲热讽,话里话外都透露出要让韩光耀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一直到了开封府衙,展昭的兴奋劲都没下去,上蹿下跳着又是安排夹棍又是张罗铡刀的,那样子韩光耀获罪已经是板上钉钉似的。
展昭这样子韩光耀也能理解,认识自已也就几天时间,又是挨打又是背锅,这孩子再不让他发泄发泄怕都要憋出神经病了。
不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但愿一会自已无罪释放的时候,这孩子幼小的心灵不要再受打击。
案件双方都涉及到了官员,这种案子包拯必须亲自升堂。
很快包拯带着公孙胜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两旁的衙役庭杖在地上一顿,高呼:“威武!”
衬着屏风上的青天白日和牌匾上的正大光明,还真有几分威严的样子。
包拯果然和电视上大不一样,脑门上根本没有什么月牙,肤色虽然比一般人略黑,但是也远没有到了锅底的程度。
不过样貌方面阔口,不苟言笑,还真是有点不怒自威。
见韩光耀眼睛直勾勾的一直在自已脸上打转,包拯干咳一声道:“堂下何人,有何事由速速道来。”
乔洪这时候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干嚎着嚷道:“大人,下官是南城禁军指挥使乔洪,今日这个自称教坊使的狂徒借找我要账的名义,对下官又打又骂,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踩在脚下数个时辰,他不过区区七品,而下官官居四品,此等行为完全是藐视上官,请大人为我做主!”
包拯闻言不置可否,转头问道:“韩大人,乔将军所言你可有异议?”
包青天的故事相信是个华国人就耳熟能详,韩光耀可以说是听着包拯的故事长大的。
如今真人就在眼前,韩光耀还真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办案的:“大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闻京中许多官员都常年在教坊司白吃白喝,以至于教坊司上下如今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要靠做工种菜才能勉强度日?”
教坊司的事情包拯也有所耳闻,倒这事和案子有什么关系,不由皱眉道:“本府问你乔将军所言是否属实,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包拯没有正面回答让韩光耀有点失望,瞪着眼睛说道:“他白吃白喝累教坊司上下吃苦是因,我今天揍他就是果,怎么就叫顾左右言他了?”
“如果断案不解决因只处理果,那么还会有无数的果出现,素闻包大人铁面无私秉公执法,难道包大人就是这样顾头不顾尾吗?”
包拯断案离开公正严明,才能获得包青天的美誉,他断的案子别管官员还是百姓哪个不竖起拇指说一声佩服。
被人当面质疑那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不由惊堂木一拍怒道:“放肆,本府断案还轮不到你来说教,债务纠纷律法并无明文规定,可藐视上官条文里确实实打实的,你还不低头认罪真当本府不敢治你吗?”
“好一个律法并无明文规定!”韩光耀哈哈大笑:“律法是为大众服务的,不是为了禁锢大众而定的条条框框,你身为执法者,却死抠律法的字眼,丝毫不懂得变通,还提什么服务大众。”
韩光耀的论调虽然超前,可是道理无论什么时间也讲得通,包拯隐隐也觉得韩光耀说的并没有错,可他还是争辩道:“可是法不容情,如果执法者都不依律法那世间还不乱了?”
此时本来的案子已经被所有人都忘了,完全变成了一场关于律法的辩论,只有苦主乔洪木立一旁,瞪着大眼不知自已身居何处。
韩光耀微微一笑道:“我并没有让你不依律法,我只是让你在特殊情况下懂得变通。”
“我打个比方,村霸草菅人命为祸乡里,百姓怨声载道,某人为报亲仇一怒之下杀了村霸全家。”
“他犯了律法,却获得了百姓的赞誉,断他合法不合理,不断合理不合法,遇到这种案子请问大人怎么断?”
包拯沉默了,他一直以为自已秉公执法铁面无私,就是为百姓做了最大的好事,可是照韩光耀说来,自已的理念竟然有这么多隐患,而且还会为伤及百姓。
沉思良久,包拯忽然站起身来,对着韩光耀长身一躬道:“韩大人此言本府受教了,今后办案我会参考你的建议,但是藐视上官一案还望大人给个说法。”
韩光耀呵呵一笑:“包大人不必客气,我说这么多其实只想告诉你,贪官不一定坏,清官也不一定好,贪官为祸律法可以治,可是清官为祸连律法都治不成,清官不自知的危害有时候比贪官更大。”
“大人是个好官,我也希望您一直是个好官,至于藐视上官嘛证据确凿,的确该罚,不过是他不是我!”
包拯疑惑道:“这是为何?”
韩光耀道:“我身负开国县男,按大宋律令乃是超品,他一区区四品,谁藐视上官大人应该一目了然。”
这个结果让乔洪顿时傻眼,一直以为抓住韩光耀痛脚的展昭一拍脑门痛苦的说道:“我特么就是个猪呀,我咋把这茬忘了。”
包拯略一沉吟,抓起一根令箭丢到堂下,沉声说道:“乔洪藐视上官,按例当流放千里,念其军职在身,重打四十大板!”
“大人太还隐瞒事实企图赖账!”
“八十!”
乔洪:“…………”
韩光耀一声长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