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丝丝轻声道：“沈渊啊，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非得将自己藏起来。现在不是肯走出来了吗？改变形象就是改变自己的第一步。我是真想帮你走出这第一步。”
沈渊怔住了。
能够轻易制服她的沈渊，没动。
秦丝丝摘下沈渊的黑框眼镜，专注地注视眼前这张帅得不像话的脸。
笑了。
“来，试试。”
她将金边眼镜戴到沈渊脸上。
细腻的手指蹭在沈渊的脸上，让他皮肤起了一阵战栗。
“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不就一副眼镜吗？看你这副怂样！”
从来没跟女生亲近过的沈渊，身体都僵硬了。
坐着动都不敢动。
他苦笑道：“差不多得了，调戏我很好玩吗？”
秦丝丝瞟了他一眼，笑眯眯地道：“不好玩吗？”
倒也没继续刺激他，坐回自己的主驾。
沈渊松了口气，将修长的手指搁在金边眼镜上，正想摘下来。
“不许摘！”
沈渊顿住不动了。
“师姐，你这副是平光镜，就算要换眼镜，也要先去配镜吧？”
“呵呵！”秦丝丝娇哼一声，“你当我眼瞎，你看看你原来的镜片，是近视眼镜吗？不一样是平光镜。你那副黑框眼镜，就是个封印工具！专门封印颜值用的。”
她又霸道地嘱咐道：“反正就是不许摘！让我发现你摘下来，我就将它焊死在你脸上。等应付过这一波妖魔，空闲了，我就带你去剪头发。不许再遮住眼睛，知道吗？”
她凑上来，与沈渊的脸近在咫尺，直直地望着他深邃的眼眸。
“多好看的眼睛，挡住多可惜。”
说完，时间不早了，她不再逗沈渊，开车上路。
一路上，沈渊默默地注视着车外的风景。
路上行人很多，他现在抵抗力是强了，可也不会自己找罪受。
他望着天空上时不时飞过的虫子，偶尔还有纸鹤在隐秘的角落飞过。
频率相当高。
如果它们突然袭击人类，毫无防备之下，将是怎样的灾难？
沈渊脸色渐渐凝重。
秦丝丝嘻嘻笑道：“怎么？是不是对我动心了？不敢面对我？”
沈渊无语地转头看向她。
当你能看清一个人的所有内心时，还会爱上她吗？
别人如何他不知道，但至少，沈渊自己……
感动是有的，但他不懂什么叫动心。
一只飞虫趴在车窗上，似在窥视二人，很快，又从车窗上滑落，飞往下一辆车。
沈渊目送飞虫离去，忽然问：“师姐，你天天出生入死的，值得吗？”
“嗯？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做能力者，又不是为了值得。为什么这么问？”
秦丝丝一脸无所谓地笑着。
“就是……突然想到的。能力者太少，凭你们又能救得了多少人？全人类的问题，不应该由全人类来共同解决吗？”
沈渊深锁眉头。
秦丝丝没有说话，而是专注地开着车。
关注着她的沈渊，看得出她脑海中翻江倒海地涌现无数的想法。
好半晌后，秦丝丝才沉沉地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调查师兰青的死因？你不知道会有危险吗？”
沈渊低着头。
这就是秦丝丝的回答。
叹息一声，沈渊闭上眼睛：“很多时候，人以为自己面临选择，但其实已经别无选择。”
秦丝丝笑了笑。
“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能力者获得了超自然能力，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他们得到了，就需要支付代价。我们，是自愿的。”
“你看外面的同胞，难道你觉得不值得吗？”
“若是全部人都知道了，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还会那么平静吗？”
秦丝丝将车驶近安保部。
高度紧张的沈渊将魔晶层层缠绕，不让它们露出一丝魔气。
直到秦丝丝驶入停车场，他都没有感应到任何不对。
周围也没有任何戒备的痕迹。
沈渊悄悄舒了口气。
秦刚已经在办公室等他。
秦丝丝带着他，直接坐电梯去到秦刚所在的楼层。
这整层楼都是一间一间办公室，大多关着门。
走廊上也没什么人走动。
沈渊步入办公室，恭敬地打招呼：“秦部长。”
“来了？坐。”
秦刚好奇地打量着沈渊的新形象，讶异地道：“你换了副眼镜？很好看啊！是个帅小伙。”
沈渊：“……”
你们俩倒是意见很一致。
秦丝丝道：“秦部长，我问过了，影踪的基本功能已经完成。”
沈渊轻咳一声：“是网络版的基本功能。移动版还没完成。”
“哪个版都行，你演示给我看看，没问题就尽快上线。对了，我还有些想法，你看看能不能实现。”
秦刚招招手，让两人坐到接待用的沙发上。
沈渊下意识地想，加功能？可以！加钱！
很快又反应过来，秦刚不是自己的客户。
自己就是个拿死工资打工的。
“好的。”
沈渊拿出笔记本电脑，将部署好的网络版影踪演示给秦刚看。
秦刚频频点头。
全部演示完后，秦刚满意地道：“很好啊！你们都测试过，没问题的吧？”
沈渊道：“都测试过了。”
“行！那就上线吧，其他功能慢慢加就是了。对了，最近飞虫案和纸鹤案不是搞得人很头痛吗？影踪能不能分析出什么线索？”
影踪只是y的阉割版，要分析出一定信息当然是可以的，只是再分析，都没有自己脑海中找到的目标图像更精准。
他略略思考了片刻，飞虫和纸鹤确实分布得太广，让它们继续深入城市，造成的影响太不可控了。
但是一旦自己暴露出更大的价值，就会跟守界集团绑定得更深。
自己真的能过平静的日子吗？
会不会终究还是被卷入这个不可逆的死亡漩涡？
他望了静静坐在一旁的秦丝丝。
跟平时活泼的她不同，她此时只是安静地陪坐着，一双漂亮而温暖的明亮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沈渊。
在他望过来时，对他展现出一抹笑容。
“其实……我来之前，已经从飞虫身上感应到一些图像，可以试着用影踪锁定更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