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
在场几人的视线都被埃里克所吸引。
“您说。”波伦摆出倾听的姿态。
“森林里那些异教徒愚昧不堪,也从未聆听过我主的福音,波伦牧师您这样人正是我们需要的。”埃里克开了个头。
“我就是为此事而来。”波伦点头,示意埃里克继续说下去。
“您可以在森林中传播我主荣光,不过仅限于指定的区域内,”埃里克继续说道,“而且必须负责教授那些豺狼人伊贝尔克语。”
“这……”波伦又有些犹豫,他有信心学会异族的语言,却不知道能不能教导别人学习伊贝尔克语,“只能在限定区域内?”
埃里克点点头。
三年多下来的,豺狼人们或许已经接受他这个人类奥瑞尔克什了,但盲目的传教甚至改变他们的生活习惯,或许会激起什么不必要的变动。
起码在组建佣兵,消耗豺狼人青壮之前,让人类的实力占据上风之前,埃里克不想这么做。
在几个小型混居点试行已经是极限了,毕竟这些豺狼人属于主动接近人类的那种,甚至很多已经会讲伊贝尔克语了。
“我接受您的请求,”波伦略微思考,还是决定接受这个条件,“不过我需要您帮助我建立一座教堂,并允许我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
波伦觉得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而且也是在异教徒中传播信仰的必备条件。
“不行,只能建立教堂,而且必须在森林边缘的聚居点里,”埃里克拒绝了波伦,“作为交换,建立教堂所有成本由我来负担。”
“我无法接受,根据圣座的指示,军事力量是必须存在的,这是彰显圣灵权威的必要条件。”波伦继续争夺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在他眼中,这种乡下地方确实养不起几名士兵,但就算再少,也可以保护教堂免遭盗匪的侵攻和偷窃,有时候甚至还可以阻挡来自当地领主的抢劫。
王国腹地这种事情都时有发生,更别说西部荒野这种地方,波伦都不敢想没有士兵保护的教堂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
“德拉姆的士兵会负担起保护教堂的责任,您甚至不用负担他们的薪资,只要提供必要的食物就好。”埃里克回答道。
“这恐怕不符合规定。”波伦摇头。
“塞繆七世《信众法规》提到,保护性武装可以由当地民众提供,当前希德兰恩圣座所颁布《教谕令集》也做出了指示,不违背教义的情况下,传教时应遵从当地习惯。”
一旁的米尔斯突然插话。
“恰好,我们德拉姆就有这样的习惯。”
德拉姆确实一直都有这样的习惯,当初肖恩在这里刚刚站稳脚跟,建立起第一个聚居点后,圣灵教的牧师们闻着味就来了。
肖恩自然不能同意他们的的做法,本来聚居点就没几个人,教堂还要弄走一部分青壮,那他岂不是相当于给人在打工了。
所以他干脆把自己的扈从都送给了教堂,让教会养着这些士兵,而且为了防止本地牧师把这些士兵养熟了,他都没让这些士兵住在教堂附近。
“您是神学学士?”
波伦听到米尔斯的话,觉得有些好奇。
在他的概念中,迪斯特拉领作为偏远地区,不可能会有饱读诗书的人存在,即便有,也不是这种乡下地方。
“米尔斯·肖·德拉姆,”米尔斯抚胸,“还不算学士,不过有考取圣弗利安大学的想法。”
“您的学识让我敬佩,但泽勒国王提到过……”
波伦还了一礼,继续为自己的利益争夺起来,不过讨论的对象已经变成了米尔斯。
“米尔斯这小子,以后不会也要当秃子吧?”埃里克看着唇枪舌剑的两人,凑到了马修面前。
“母亲不会同意的,”马修用手肘顶了一下埃里克,下巴朝后院的方向抬了抬,“他也不会。”
埃里克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不可置否。
几人争论了一番,最后各自都退了一步,才把事情都定了下来。
率先退出这一步的倒不是米尔斯,反而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马修。
兄弟几人同意了波伦的传教要求,而且区域扩大到了整个狼嚎森林——除了埃里克直属的部落以外。
同时,德拉姆领也会帮助波伦建立教堂,成本全部由兄弟几人承担,这些埃里克倒是不怎么介意,他手里的奴隶多得是,而且森林里最不缺的就是木材,现在整个男爵领最大的伐木场就在德拉姆这边。
最重要的,就是允许波伦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不过员额只有十名,而且只能由转信的豺狼人来担任。
作为交换,波伦在五年内最少要弄过来三个牧师,而且必须建立起一座豺狼人专用的学校。
以及,为米尔斯写一封送往圣弗利安大学的推荐信——这是让马修最看重的一点,也是让他率先让步的原因。
“其实没必要这样的,”波伦走后,米尔斯抱怨道,“我能自己考上,家族没必要让步。”
“米尔斯,我知道你的心思一直都不怎么在领地上,”马修语气平缓,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一封修士的推荐信,也能减轻你很多压力,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你们聊。”
马修话音刚落,埃里克就站了起来。
“我得去帮那秃子物色几个好相处的豺狼人了,”埃里克瞥了米尔斯一眼,“顺便让你们能够畅快的呼吸一下。”
说完便离开了。
“那我也走了,马修,”米尔斯侧过头,看向了窗外,“我得把今天处理的事情告诉父亲。”
“唉。”
马修摆了摆手,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
兄弟三人关系一直很好,做事也一直遵循肖恩的教导,要以家族优先,要保护亲人,不惹不必要的麻烦。
马修一直兢兢业业的维持这些,没有人不夸赞他的,就连埃里克拿下了整座狼嚎森林,但在众人眼中,马修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但马修总觉得自己压力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