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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玄幻 > 以下取卦 > 第三十五章 决然

“师父大伤初愈,你们就想让他去送死?况且还是对上两个非凡之下巅峰,两个皇朝合起来都凑不出百人,鲁登奎,你就说你们这是何居心!”

“哎哎,程老弟怎么又急起来了,你师父虽说大伤初愈,但初愈也是好了啊。而且卦法这东西来自上界,是仙人之术,凌驾于下界之上,区区非凡之下巅峰又算什么,没入非凡那就只是凡人罢了。”

炎烧天摆摆手,示意鲁登奎先停下。

“鲁大人,此事的确过于艰难,恕吾难以从命。”

“哎哎,炎先生,还是那句话啊,凭神小教修行的法和先生修行的卦法可是仙凡之别,天壤之别,云泥之别!我们也愿意帮助炎先生,有什么条件都好商量,您若想光明正大攻去,我们就派上敢死的好手来掠阵;您若想暗中袭杀,我们就帮您收集信息,探明他们的行踪。”

鲁登奎滔滔不绝地讲述了起来,不知不觉间他的气势越来越盛,所说言语也越来越有正义性,压迫得另两人都没生出打断他讲述的心思。

最终他怪笑了两声,丢出了杀手锏:“嘿嘿……炎先生,你要是答应此事,我们送来的两车财货和天材地宝就不再拉回去了,我们还会马上回去再送六车来。卜人不是修体境的吗,那这里面淬体和疗伤的宝药是不会少的。”

“不仅如此,炎先生接下此事的时候,山长就会马上催着那些懒家伙开始写雷书了。事成之后,我们将会把雷书和火书一起送来,再加一位道匠辅助你们研究。”

道匠!程燃原本准备拒绝的话语都被鲁登奎开出的条件噎住了,要知道,整个取卦山都只有一位道匠罢了。

炎烧天也意动起来,对方给出的条件确实挺不错的。而对战两个非凡之下巅峰,炎烧天觉得会很艰难,但也不是绝不可能完成的,还可以说他有些跃跃欲试!

每一个取卦山的修行者其实内心深处都会有一种自信,那就是自己所修来自于上界仙人,超脱于下界的所有修行体系!

“最后,请看这道手令。”

鲁登奎递来一张黄帛,炎烧天接过看了起来。

这是一张调兵令,上面盖有南原官玺大印,具有极高的强迫效力。其内容是将日曜森林西南和西北两个方向的南原大军撤离的军令。

看到这上面的信息,炎烧天的手都开始不禁颤抖起来。

卜人和南原的战争已经持续二十多年了!卜人二十多年来死伤惨重,节节败退,而南原方一直步步紧逼,他们的生存空间已经被压迫到极小的范围了。

“山长说南原和卜人和议也是可以的,而且卜人不用付出任何损失,我们还愿意做出补偿,只是劳烦炎先生帮一忙了。”

鲁登奎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看着沉默不语,紧攥黄帛不停颤抖着的炎烧天,知道这件事定然办成了。

“还请鲁大人,转告山长,容吾考虑三天。”炎烧天一字一顿道。

“好说好说,炎先生好好思量一下,这样才是识时务呢?毕竟这可不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小事呀,关乎无数人的性命呢,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炎烧天听见他言语中的威胁之意,目光一凝,怒气一时升腾起来,又被他马上压下。然后他叹息道,语气无比落寞:“唉,鲁大人请回吧。”

“好嘞,叨扰叨扰,鄙人三日后再来。”

鲁登奎嵌在红木椅上拜了拜,话音刚落,几个魁梧的大汉便走进了石室,向炎烧天和程燃告罪了一声后,便合力把鲁登奎从红木椅中拔出来,搀扶着他走了出去。

“鲁大人,还是保重身体啊。”程燃看着这头猪的丑态,鄙夷地嘲讽道。

“嘿嘿……程老弟,你也要保重啊,可要好好待那位姑娘嘿嘿嘿……取卦山可没有这般野性的……”

鲁登奎转过头来一脸谄笑,好似语重心长地说着,但程燃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不怀好意的精芒。

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

待到鲁登奎消失在他的眼界里,程燃摸上了那猪坐过的已经基本散架了的红木椅,一簇火苗升起,很快就将其烧成了灰烬。程燃一脚铲去,灰烬飞散开来,这下他才好受了一点,仿佛刚才火化和挫骨扬灰的是那头肥猪一样。

“程燃。”

师父突然唤了他一声,程燃也随之回过神来。

“在。”

“吾不得不去,他们有胁迫之意,恐怕拒绝之后会给卜人带来极大的灾祸。况且,吾等十分需要道匠来用卦法的真意编出卦书,否则永远不能完美融合卦法。”

“他们怎能如此恶毒!您之前拼着损伤大道将火书取出给他们观看摹写,结果他们在三河镇干出了那种事!后面还像狗一样又回来以求和好,师父大人大量同意了,但现在他们居然驱使您为一打手,还是那种根本不可能胜下的必死局!欺人太甚!我先去杀了鲁登奎!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实力!”

“不可。”

“此处还无法抵御那些人的锋芒,待吾走后,汝告知族长可向日曜深处迁徙。”

“师父!为何要如此忍让!”

“吾等实力太弱了,现在还不能翻脸,不然恐有免顶之灾。汝可看出刚才进来的那四个鲁登奎的随从都是金城上境界!”

“四人金城上……”程燃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那一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随从竟都是金城。金城是体境第三境,皮肤坚硬如金石,刀剑不入,而修行体境者,五人只有一人能抵达这个境界。而这一人,如果没有无数天材地宝淬体滋养,是不可能达到金城上境的!

程燃现在恐怕要极尽自己的火法之力才能在那些人身上留下灼烧伤痕。

金城下境的人在一些小型宗门里已经能作为长老人物了,而金城上境的人完全可以开辟一个小宗门了。

这可以等价于鲁登奎身边的随从都是四个小宗门主,那个南原宗门有如此大的手笔!

“燃!你得独当一面了!”

炎烧天看着这个现在最受自己重视的弟子,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师父……”程燃望着未知的前路,突然无比慌张起来,他看着面前这个相识六年的师长,终于发现对方脸上专属于长者的沧桑感,已经不再是和自己一般的年轻人了。

师父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独自离开了,背影无比得落寞,让程燃心痛不已。

……

鲁登奎坐在敞轿里,顺着他们开辟在日曜森林中的暗径一直前行,一个时辰后终于到达了日曜大森林的边境。一行人决定在这里休整一会,鲁登奎极目望去,前方已经可以看见平原,再在平原上跋涉十几里,翻越远方的大山后就能抵达日曜郡了。

“王奇,我现在大致有多重了。”

那名原本作为轿夫的金城境汉子脸色有些犹豫,不知说出来是否会冒犯鲁大人。

“尽管说吧,我得明白自己的处境。”鲁登奎无比严肃。

“鲁大人,现在应该是六百斤以上。”

“呵……真和猪一样了。”鲁登奎自嘲道,“我还记得我十几岁时还被称为上璇四公子。”

“鲁大人,一定有办法让您恢复原样的!”王奇慌忙跪下磕头道。

“呵呵……你也不必安慰我了,这身体还没一年就从金城上掉到金城下了,还能撑一年就算奇迹。”

地上的王奇只是冷汗直冒。

“你起来吧,我知道你是最忠心的,等我死了我会给你找个好下家的。你去把韦受喊过来。”

鲁登奎还有其他事要处理,现在没时间让这些手下给自己表忠心。

“鲁大人,小人来嘞~”

在王奇如蒙大赦离开后,很快在前方引路的另一个男子佝偻着背,堆着笑小跑到了鲁登奎的轿子前跪下。

此人本有七尺之高,面目也十分端正英俊,但现在这个低眉顺眼的谄媚姿态在肥大的鲁登奎面前更像是一个小儿。

“来,韦受,近些说话。”

韦受一愣,然后露出了更灿烂的笑容,跪行着靠近了鲁登奎。

“小人这就……噗!”

王奇脸上那小人的笑容消失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那柄匕首,手挥舞起来,眼里带着怨恨看向自己的主子。

这个体境通络大成的七尺男儿直挺挺向后倒去,鲁登奎顺势拔出了匕首,在自己的衣裳下摆上擦了擦就收回了袖中。

“韦受呐,你怎么敢与我院子里的那贱妇勾结啊?”

韦受上半身躺在地上,下半身还是跪着的,生机慢慢流失,不过唯一可以欣慰的却是他在死前知道了自己为何变成了这个处境。

居然被发现了,这头肥猪……

怀揣着着不甘,他最后也没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的最后一幕是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一个无比漂亮的女子蹲坐在一张床上。

那个女子只是鲁登奎掳来的众多女子之一,可偏偏让韦受着了相,只想不停地接近她,窥见她的心扉。

“没事,我回去了就送她与你一起做一对亡命鸳鸯。”

“你们得记着,我院子里那些女人,就算我不能用了,你们也不配染指。”

鲁登奎的脸上一改刚才宽而示下的模样,变得极其狰狞起来。

“继续走吧。”

他如卸完了气一样,一下瘫倒在敞轿上,敞轿摇摇晃晃继续前行起来。

这卜人蛮族还没试过,那个花珠,是什么滋味呢?

就算尝不了我也要掳回来!就等到炎烧天离开的时候!鲁登奎心中怒吼起来。

……

“花珠!”

程燃和师父道别后,马上赶到了弥倘新修的道场。这道场也是他们这些取卦山人来了之后组织修建的,不仅供他们修行,也是他们教授弥倘年轻人卦法的地方。

他们的大业最近一派欣欣向荣,甚至有些弥倘附近的卜人部落也有年轻人前来修行卦法了。

不过名叫花珠的少女并不是这里的修行者,因为她对于离卦和震卦都没达到足够的契合度。

但花珠的弟弟拓卡是新收卜人弟子中最优秀的,当初只用三天就掌握了火法引咒。同时他也是这批弟子中少有的雷火双修者,只是他在雷法上的造诣远不及火法。

对于雷火双修者,他们也设置了一个评定等级,以能够融合雷火两法的程度为标准。炎烧天认为赵霆雷算是六成融合者,在这方面天赋极高,他们其他人最高也只有四成。

所幸这个等级也可以随着修行的深入而提升。

花珠正在和一群瘦小的少年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浅笑。她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随即看向了程燃的方向。

“程燃及卜。”

少女脸上的笑容一下绽放开了,那群少年中的为首者见状,边调笑着边拉着这些小伙伴们跑开了。

“拓卡!”少女发现自己的弟弟突然跑了,想喊住却没有效果。

“拓卡长得真快啊,这几天好像又高了点。”

“是,他高,将和我一样了”

花珠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

她的言语有些奇怪,实际上她才学正言一年,说话基本上一词一顿,很不熟练。

不过他们能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程燃还喜欢上了花珠的这种说话方式,希望少女平时能多多和他说话。

程燃仔细观察没表现什么异样的少女,还是试探性地问了问:

“你还会难过吗?”

“什么……”

“那头猪如此对待你,把你弄哭了,我真想把他杀了!”

“不好!”花珠被他吓到了,连忙抓住程燃的手,安慰他道:

“我,只是没习惯,鲁大人,有些怕,所以才哭。以后,不会了。”

她说得很慢,却让程燃越来越急躁起来。

“花珠,你不必忍受这种委屈的!”

“没有委屈,我是,侍女。应该这样做。”花珠很认真地看着程燃。

程燃被她看着也清醒了一点,然后发现自己的手正被花珠柔软的小手抓着,又有些自责了起来,觉得自己刚才不该对花珠那么凶的。

“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为什么?”花珠疑惑道。

“我……”

程燃一时语塞,看着穿着卜人服饰的花珠,她露出了大片手臂的腰间浅棕色皮肤,在阳光下闪着奇妙的光泽。

程燃连忙红着脸望向了另一边,看着远处树上的鸟儿,心里想,花珠若穿上取卦山的弟子袍肯定也非常好看。

“程燃及卜,你好?”花珠发现程燃突然呆呆起来,于是问道。

直到最后程燃也没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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