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是感动的,傅南寻没有办法否认,然而心里的别扭还是存在,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想明白,也就故意的不去理睬人,继续作着。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她,来到这样一个举目无亲的地方,什么都是让她陌生的,就连南荣辰逸,也成了一个让她有些捉摸不透的人物。
他好像还是那个他,但又戴上了‘殿下’的头衔,就算是要完全适应,也还需要一段时间的。
山庄里生活好似没有什么变化,有种过度的平静了。
傅南寻呆着无趣无聊,不是不记得南荣辰逸不高兴的那个点,但还是故意要去做,觉得她还是一个自由的人,教孩子们念书也是在做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大人们虽然畏惧,但孩子们其实什么都不太明白,也没被警告太多,还是很乐意与他们喜欢的‘大姐姐’来往的。
庄子里的奴婢并不看管傅南寻,愈发知道这位主儿的身份地位,只要不做什么伤害到她自己的事情,就是上房揭瓦,也有人切切帮忙扶梯子的。
所以,傅南寻又来到了那个秋千的地方,孩子们都喜欢在这里玩儿,这也是他们难得的娱乐项目。
不是玩秋千,就是聚在秋千旁边打打石子,摔摔沙包什么的。
虽说是痛快,但被教导过的他们,总还是有些渴求和记挂的。
远远的瞧见人来,身边也没有大人管束他们,一个个像是归林的乳燕。
“大姐姐!”
傅南寻看见他们,眼睛就笑弯了,表明自己的来意后,就得到了一阵的欢呼。
她带来的是一些自己手写的《三字经》,教导他们熟读,理解,背诵,之后才是书写,循序渐进。
这里面的教导凝聚着太多的智慧,对于他们这些生在庄子里的孩子是最好的教育了,能扩开许多的眼界。
孩子们不拘什么,只要只能学习,他们就都很快活,排排的坐下,一个比一个认真且上心。
因为知道这些都是他们的先生手写的,就更是知道珍惜,不敢弄脏一点。
听着孩子们朗朗上口的声音,傅南寻满心的欣慰。
等他们都读熟了,就逐句的教导他们其中的意义,其中涵盖的历史、地理、天文,道德,以及一些民间传说,也叫孩子们十分的感兴趣。简直叫一个孜孜不倦。
只是学习是要有计划的,傅南寻还是结束了今天的教习,让他们把今天的读熟,背熟,她会来考察,便打算离开。
孩子们都很喜欢她,见她要走,不舍得,“大姐姐就回去了吗?我们打算出去玩哩!”
是怂恿她跟着一起出去转转。
傅南寻有些犹豫。
心知南荣辰逸是不愿自己到处乱跑的。
孩子们看出,继续怂恿,“就只是在外面的街上晃晃!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
不会引人注意的。
傅南寻把整个庄子都转过了,还没有去外面的街市瞧瞧,看过再多的历史书,都没有亲自体验来得新鲜。
哪怕这里不是她认知的任何一个朝代,却也是按照‘古代’的样式走的。
“好吧。”
她心动的答应了,孩子们又是欢呼的带着人轻车熟路的离开了庄子,没有叫其他的大人发现,都是玩惯了的,只要不惹出祸来都是不要紧的。
大人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孩子们胆大到把主子都哄骗除了庄子。
庄子很大,而庄子外面的街市也还算是比较热闹,想买到的东西就都能买到。
傅南寻稀奇的在街上走了走,孩子们围绕着。
一个个年纪尚轻,难免会被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吸引。
不过就是被吸引,他们身为庄户奴家的孩童,是没有什么零花的银钱的,只是贴过去眼馋的看着,把眼瘾给过足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就是一些花样很艳丽的泥塑,小猪小羊小牛之类的,在他们看来就十分的新奇且可爱。
傅南寻出来是没有带钱的,但是也瞧着他们可怜可爱的,跑过去和铺子的老板商量,“你卖多少钱一个,我用东西和你换行不行?”
身为庄子里默认的女主人,就算不是穿金戴银那么夸张,全身上下也是有不少值钱的首饰的。
铺子的老板做小本生意,没怎么见过这个操作,但也点头应下,“行当然是行的,不过这些东西也不值个钱,看姑娘也不像是缺钱的人,不然等以后再拿钱来付吧。”
人靠衣装。
竟是愿意先白给人的。
傅南寻无奈笑笑,让孩子们都上前挑选,孩子们愣了一下,没有大人的世故,高高兴兴的去挑选了。
有人要了大公鸡,有人要了蝴蝶,一个个都栩栩如生的,插在木头棍上拿在手里,一个个小脸都红扑扑的。
离开,傅南寻就放下了头上一根簪子,换来老板的惊喜和感谢。只说等孩子们下次来,还给他们捏,是个老实本分的。
“这位姑娘。”
这时,忽然有个陌生的男子接近,搭讪,“看您是个心善的,敢问,您是叫什么名字?”
其实之前就盯上她了,问这个问题也是别有心思。
傅南寻错愕,没料到会碰到这样的问题,也察觉出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忽悠,“萍水相逢,名字有那么重要吗?”
陌生男子还要开口,她连忙招呼孩子们,“我们该回去了!”
孩子们本来在旁边玩,此时一拥而上,快快活活的围着大姐姐往庄子的方向走了。
他们的快活,在迈入庄子的时候就瞬间被打破了,手里的大公鸡大黄牛都被砸坏了不少,没等他们哭,就已经被南荣辰逸的人无情的抓到了厅堂里。
“都跪下!”
这些人黑着脸命令,孩子们都不敢哭啼,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瞧着人要被罚,傅南寻急忙的拦阻,一力承担罪责,“这跟他们都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要带他们出去玩的!”
大姐姐……
有孩子带着哭腔叫了一声。
傅南寻压过去,“真的!都是我的错,你没必要乱罚人!”
“好!”
南荣辰逸的威严一再被挑衅,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然而最后只是听见,“送她去跪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