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对南荣辰逸的歉意和满心的内疚,傅南寻做着磨药的工作,虽然辛苦却一声累都没喊过,十分的勤恳。
而磨药并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要先把药材切割,然后再用磨药的机器慢慢的碾磨,要到很细腻的程度,又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
她一句怨言都没有,整个白天都忙着磨药不说,晚上又切切的跑到南荣辰逸的床边,亲手照顾,帮还没有清醒的人擦脸,喂药,温柔体贴。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乔雪薇自然不会不知道,只是因为身份的缘故,并不能直接见到南荣辰逸。
好在她也不是想来见南荣辰逸的,知道他不会有大事,更为关心傅南寻这边。
“南寻,你还是不要太累了。”
知道她白天晚上都停歇不了,乔雪薇是很心疼的,也看出她脸色的憔悴,不想让人把自己磋磨成这样。
把南荣辰逸搬出来劝阻,“要是殿下醒来了,看见你这样,也会心疼的。”
话说的不假,但也只是提醒了傅南寻,他变成这样,就都是为了自己。
如果当初没有执意把解药让给自己……现在也不会是这幅样子。
“没关系的。”傅南寻不听从她的劝阻,还是那样的辛苦,不说她从来没受过苦,就算是受过苦的,这样做下去,也难免备受磋磨,手都因为这样磨破,看上去让人很是心疼。
幸亏得是南荣辰逸现在没有醒来,如果要是醒过来,估计在场的人都要难逃苛责。
乔雪薇对此只有一点点担心,更多的还是对傅南寻的心疼,屡次劝阻,还要夺过她手里的东西,不让人再做了。
“南寻,你听我的话,不要这样傻乎乎的,你做和别人做,没有什么区别的。”
的确是没有区别,或许别人还能做得更快一点。
可她是没有办法体会到傅南寻心里的歉疚,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心里稍稍舒服一些,算作是自我折磨了。
“我知道,雪薇,你不要再劝我了。”
乔雪薇不肯,严媚又在旁边说风凉话,“公主就不要操这个闲心了,这是人家自己乐意的。”
乐意?不还是她提出的吗?
乔雪薇性子是软了一些,但并不是一个包子。
当即就冲人呛声,“她乐意的?好,就算是她乐意,那你跟本公主说,你要她磨的这些药材,当真和殿下的解药有关?”
别人都不是傻子,没看见严媚取这边的药材,每日要傅南寻完成的又那么多,是真的把人当猴耍呢?
而其实这一点傅南寻不是一点都没看得出来,愿意被人磋磨,不过就是一种自我宽恕,希望通过受苦的方式减少心里一丁点的愧疚难安。
这实在是太傻了,乔雪薇也是一刻都看不下去了。
严媚对人一点都不怵。
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上的角色,当初就是皇帝,对她也要有三分的尊敬。毕竟她可是有名的神医,能在她的手上保有后路,是谁都会做出的明智选择。
哪怕知道对方是公主,她也嗤之以鼻。
“你是医师,还是我是?要是你这么懂的话,不如你来给殿下配解药?”
乔雪薇被气的不行,嘴皮子又没人家利索,不过还是和她争吵了起来。
“你就是在故意难为南寻!”
严媚就算是,也绝对不会承认,“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对我有什么好处?”又故意的说道:“要是傅姑娘不愿意做了,就直说,我又不是在强求!”
“反正庄子里的下人多的是!殿下也不需要姑娘这样费心!”
说到最后,竟然还是乔雪薇这边无理,傅南寻无情无义。
气得人的胸口都发疼,乔雪薇逼进一步,“好啊,那你倒是把解药需要的药材都说一遍,我倒是要看看,你做得这些事是不是都是故意的!等殿下醒了,我倒是要让他好好的查验清楚。”
严媚还是那副不好招惹的样子。
“那恐怕是不行了,公主您又不是庄子里的人,有什么资格知道我们庄子里的秘事呢?”
“我不是,那南寻总是了吧……”
她们一时半刻没得歇下,吵得傅南寻头疼,也不愿让她们这样争闹下去,是没有意义的。上前想要劝阻:“雪薇,你们别吵了,不管是不是在针对我,我都——”
她的存在感在两个恼火的女人中间就变得很薄弱了。
两个人都在气头上,还有些动起手来,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的,一时没有注意,就误伤到了凑过来的傅南寻。
傅南寻没有防备,她们也没有收劲,直接把人一把推到了旁边,正好撞到桌板上,桌上有用来切割药材的铡刀,很是锋利,她的手直接撞了上去,顷刻,血流如注。
“姑娘受伤了!”
还是一旁的下人发现了这一点,吓得魂都要没了,连忙要跑过来给人处理。
傅南寻一手按着伤处,眉头拢起。
而争吵的两个人也终于都停了下来,朝这里看过来,严媚和乔雪薇的脸色都是陡然一变,后者急忙的到她的身边,查看伤口,焦虑不安。
“伤的严不严重?”
傅南寻只轻轻摇头,还想要开口让她别为自己争吵。
只是劝说的话还没有开口,乔雪薇因为她受伤,火气更重,又把这件事算在了严媚的头上,放开人的手,直接又投入‘战场’。
“要不是因为你,南寻怎么会受伤呢?!”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笨!”
“明明是某些人性子阴毒!我看你,就是嫉妒南寻得殿下的宠!一个做奴才的,就要好好把奴才的职责做好了!”
严媚被人侮辱,更加是不甘示弱。
“你可别把自己看得太高贵,当初我来,也是殿下三番四请的!这件事明明就是她自己无能,而且要不是她的话,殿下根本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这就是属于傅南寻的原罪。
乔雪薇还是为此不服,人人都觉得一切都是因为傅南寻而起,但这也是人家甘心乐意为她承担,旁人就算是看不过眼,也没有这个多言。
她严媚就更是没这个资格。
两个人吵得难解难分。
傅南寻想要劝阻都不敢再上前,委委屈屈,想要自己找药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