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说:“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就跪在路家门口,路家原谅你再起来。”
上官祁没有犹豫,刷的站起。
人跪着,又忽然站起,趔趄了一下。
赶紧扶住身边小斯的胳膊才不至于摔倒。
上官夫人很是嫌弃,“身体这么弱了?那感情好,孩子可以叫别人爹了。”
上官祁无奈又委屈:“……娘。”
上官夫人不再看他,领着小斯出门。
丞相府就在热闹的街道边上,一刻钟前丞相府装了几辆马车好东西的事就吸引了百姓的目光。
这会儿看到上官夫妇带着许久不见的上官公子出门,纳闷了。
这一家人是要搬家了?
还是上官大人辞官回乡了?
怎么没有听说过?
百姓怀揣着疑惑,目送上官家一家三口离开。
也有好事者一直跟着马车走,就想知道他们想去哪儿。
看到他们前去的方向是路家,心里更是疑惑重重。
马车里,上官夫妇眼神冷峻落在上官祁身上,上官大人自知道这件事起,未成说过一句重话,这会儿沉沉的开口,“你可真给上官家长脸。”
上官祁勾唇,不咸不淡的反驳,“彼此彼此。”
被儿子呛了的上官大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的顿住了。
原来,当初他跟夫人也是先有后爱的。
上官夫人呵呵冷笑,“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语气说不出是褒还是奖。
父子俩噤若寒蝉。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达路家门口,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都引了过来,纷纷好奇上官家这是想做什么?
上官夫人瞪了儿子一眼,跟着上官大人下马车。
上官祁一言不发的跟着下了马车,不等上官夫妇提醒,刷的一下跪在路家大门。
那一跪,膝盖实打实的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但他好似察觉不到似的,一动不动的跪着。
上官夫人看着儿子的膝盖,心疼死了。
但到底是他自己做下的错事,忍下心疼,别过眼不去看。
上官大人拍拍妻子的背安慰,引来上官夫人的怒瞪,好似在说都是你的错。
被殃及鱼池的上官大人默默的没说话。
早在上官祁出现在产房外,又被赶出去后,路家早就有所准备。
他们问路溪的决定。
路溪清楚躲一辈子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见人。
路母担心的是外界看路溪的眼神和议论。路溪刚刚生产,要是因为外界的议论出点什么事……
路溪软软的看向父母,问:“爹娘和兄嫂可有因为溪儿未婚生子而觉得丢面过?”
这个问题,从知道怀有孩子开始,路家不曾提过。
路溪也没有真的在意这个问题,因为路家对外隐瞒的很好,路家像铜墙铁壁,一点消息不外透。
路溪知道这个世界对女子还是严苛的,但她不会因为未婚生子而有其他想法,否则她也不会把孩子生下来。
但她是一回事,路家人心里的想法是一回事。
要是他们真的在意外界的舆论,那她可以带着孩子。
“胡说什么。”路父呵斥,“做错事的又不是你,爹娘心疼你还来不及,哪会嫌弃你,觉得你丢面了。”
路母握着女儿的手,接过路父的话,“你爹说得对。做错事的又不是你。而且我路家又不是靠面子过日子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爹娘还能养着你呢。”
姚氏捏着怀中孩子的小肉手,看向小姑子,“溪儿安心养身体便是,这里也是你的家,这路家也有你的一半。”
路溪跟姚氏关系要好,但她也没想到路谦没开口前,姚氏竟然会说出路家也有她路溪一半的话来。
古代重男轻女多的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路溪这样未婚生子,孩子爹还莱鲁布宁的,都要浸猪笼。
但她有路家,自己也足够强大,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种种事都想到了,唯独像姚氏这样直说路家也有路溪一半的话来的,几乎就没有。
以至于一家子纷纷看向她,直把姚氏看得一愣。傻愣愣的问,“你们这么看着我作甚?”
她脸上有脏东西?
想着,忍不住抹上自己的脸。
路谦伸手捏捏妻子的脸,笑道:“你好看。”
从来只在二人时才会说情话的丈夫忽然大庭广众之下说情话,姚氏面皮薄,刷的一下,红了脸,娇嗔着提醒,“爹娘和溪儿还在这里呢。”
路谦只是笑,却没再说什么。
路父路母对视一眼,路父转移话题,“上官祁现在知道溪儿生孩子了,仔细一想肯定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溪儿打算怎么做?”
众人刷刷的看向路溪,他们想听听路溪的想法。
路溪的微微一笑,带着虚弱的美,惹人怜惜,“爹,娘,哥,嫂子,这辈子我跟上官祁不可能了。但我不会躲避,更不会藏着我的孩子。”
路溪只说上官祁人事不知时强暴了自己,却没有说他还把自己丢尽勾栏院去接客人,路家人一直觉得上官祁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错,还退了婚不可取。
但路溪不能忘勾栏院的耻辱。
路父路母看向路谦,异口同声的说:“你懂得怎么处理了吗?”
路谦明白了。
路家早有决断,当上官家浩浩荡荡来时,路谦十分镇定的吩咐管事去把人引进来。
至于上官祁,看都不看一眼。
上官夫妇压抑着激动的心进路家,问管事,路溪怎么样了。
得知路溪没事,孩子也好好的,两人放心了些。
此次上门,一是替上官祁提亲,二是见见路溪和孩子。
没等他们说出来意,路谦便开口,“我们家溪儿不会嫁到你们家。”
上官夫妇急了,正想说点什么,又听路谦说:“孩子由我们路家养,我们也不会阻拦你们上官家做爷爷奶奶父亲的权力。”
“我们……”上官夫人的话被路谦冷酷的打断,“我知道你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但这件事是溪儿自己决定的。我们一家都听她的。你们要是想强行把人带走,不可能。”
“路家真的要把溪儿和孩子留下来?外界会怎么看溪儿和孩子们?你想……”
不提外界还好,一提外界,路谦谦卑温和的态度立马变了,冷意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