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又恢复成了一个人的走走停停。
新学期的开学后,夏珊陪着我去学校办了退学手续。
我曾去原先上课的班级从窗口偷偷看了一眼。班里又进行调位了,班级最末排那两张空置的桌子就变得醒目起来,正微微发愣,便看见物理老师一边上课,一边敲着黑板提醒那些睡意朦胧的同学。我瞟了一眼赵娇娇,发现她正在低头偷偷地看小说,一边还不时得抬头去应和物理老师。就不自觉地笑了笑,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办完退学手续后,和赵娇娇告了别,便一个人去商场逛些生活用品。
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之前我和张小易一起去过的大街小巷。
走到那家饰品店门口,我看了一眼手机上挂着的玩偶,内心的情绪又汹涌起来。有些路再次走,便不免想起些曾经。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走下去,却不知命运早已写好了在特定的时间出现的悲欢离合,不知不觉中,已是物是人非。
“嘿,你是小易的女朋友吧。”肩膀被拍了一下,我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却又听见张小易的名字。
“你是?”
“我是小易的大学同学,之前在这里看见过你俩。”他笑眯眯的,满怀好奇的打量着我,我大概明白他的意图了。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我说。
“分手?不是吧,他看起来挺喜欢你的。”他在惊讶之余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吗?”他并不喜欢我,只是我和他喜欢的人长得像罢了。
“我们都这么认为,在你之前我们都没见到他和别的女生有过特别密切的来往。要不是你,我们还以为他要孤独终生了。”他半开玩笑的说。
“……”
“唉……没想到你们已经分手了,还以为他的春天来了呢。不说了,你要去买东西是吗?快去吧,拜拜。”
“嗯。拜拜。”我转身进了饰品店,脑海却一遍遍的重复播放着他的那几句话。
在听完那些话后,我觉得他是喜欢我的,也因为我的不甘心所以思来想去后还是在分手后再次拨通了他的电话号码。
人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吧,所以才会如自虐般的一次次飞蛾扑火。我以为在一个月的失恋后,他会在某天突然意识到我的重要性或者是那份不可抑止的喜欢,然后在我提出复合后如我预想般答应,可是,大概女孩总是会为自己制造很多幻觉吧。那次通话等来我的是“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这样的回答。他说他一直拿我当很好的朋友,分手后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做朋友。朋友?如果最开始我从未曾喜欢你,我们会一直是朋友。我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那种朋友。如果是朋友,那我会继续在一旁暗自喜欢,而他呢?让我不断产生期待后又陷入失望吗?我做不到那种心大,所以冷笑后拒绝了这种关系,随后挂了电话。我说我再也不会打扰他,我会忘了他。
出国之前,我问张晓琳要了赵曦的墓址,想去看看那个他那么喜欢的人,以此作为离开他的一个告别仪式。
一路旅途劳顿,当我走到赵曦的墓碑前,虽是有所准备,但看见她那张被贴在墓碑上的照片后还是忍不住吃惊起来。那是一张与我八成相像的脸。只不过在笑时她的脸上有深深的酒窝,而我没有。原来这一年来他真的是因为她而故意接近我。原来,我十七岁得到的爱恋只是因为这张与赵曦长得八成像的脸。想想会感到很可笑,如果没有这张脸,可能他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我的世界,我们也就永远不会相识。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或者说是一种赤裸裸的背叛,并为自己这一年来参演的这场独角戏感到可笑。一次又一次失望的心,慢慢的冷却下来。
那天,我把白色的菊花放在赵曦的墓碑旁,在脑海里跟她说了很多话,我不知道他们那些年所经历的事,也不知道她离开这个世界后是否过的安好。临走前,我对她说,张小易很爱她,爱到我都很羡慕她。
后来,我在那个南方的小镇停留了很多天,一个人走过了小镇的大街小巷。即使我未曾参与小易的成长,但是他与她共同成长的地方,我却来过。走在大街小巷时,我的脑海里总控制不住的在刻画有关于他俩的那段青春年少,幻想着,这条路是否他俩并肩甚至携手走过,街边好吃的面是否他俩放学后会来吃……
我想要离开了,离开这个国度。远远的逃离这一切是非因果……
这个世界上,很多疼痛是别人所无法察觉的,更多的感受是别人无法理解的,也有很多事情不能被描述。纵使现在心里有太多的情绪和言语,最后都不能被很好宣泄。就如同被淤积堵塞在咽喉,很难受,但是只能忍着。
这些天,该怎么说呢。就像一杯微苦的咖啡。
我一次次想起他,又一次次抗拒着。后来只能压抑着。胸里总有股沉闷的气息,既出不来也下不去,很难过很难过,但又哭不出来。现在的我们,如我所愿,就真的是陌生人了。只是我没想到,我们会以一种这样的方式离开彼此。
很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吗?
当所有的一切终究是如泡沫一般远离我而去。我发现这一年半以来能留下了的东西几乎什么也没有,而我仍旧什么也不是。就连很久以前一直有信心的喜欢都像一场华丽的骗局。
他还是离开了。我以前总是这样预料。只是真实到来的那一秒,我并没有我以为的那样洒脱。才发现那些所谓的告别早在很久以前就一直在进行着,虽然我所要做的,仅仅只是永不回头的转身离去。可我发现就连这么简单的动作,我都失去了往常的坚决和果断,这一切的演变都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吃力与不堪。
不得不承认的是,我们最终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彼此走散了……
你站在无尽的夏夜遥望已远去的荒原/在低头与抬头之间/仅剩下岁月燃耗过后所遗留的灰烬/静静的在你的背影之后与你对峙/当生命的轨道逐渐冷却凝固/无人知晓它所黏附的孤独/叠加的时间终究会化成沙漏里的碎沙/选择以一种被遗忘的姿态/悬浮在这飘渺的红尘之上/这个被梦境幻化成的天堂/正在脱离预定的方向/时刻准备从你的目光背后逃离/这不是一场特意设计制造的背叛/只是一场没有结局的唱和/而你/是这整场戏剧的唯一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