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宋琳,是在一次商务合作中,那天我带着团队中的几个人去BJ的一家公司谈论合作的事宜,却看见了作为此次合作负责人的她。现在的她已是个总经理。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我稍稍惊讶后便迅速的恢复了平静。这次合作谈的很好,我们都没有谈论过往,也持着公私分明的心,就按照原定计划签了约。
事后,我们再次在庆功会上见到了彼此,那晚,她拿着手里的酒杯然后一边与我碰杯,一边笑着说:“嘉航,好久不见。”
我看着面前面容精致的她,因那句“好久不见”被突然唤起了那段属于我们的前尘往事,没想到一转眼,就是10年。我喝了口鸡尾酒,转身看着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喧闹的人群,也转头笑着对她说:“好久不见。”
“祝贺你,成了自己想要的人。”我再次碰杯,并对她说。
“你也是,也祝贺你,在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并且事业有成,可不是那个10年前我认识的沈嘉航了。”她也笑着转过身,同我一起看着舞动着的人群说,在喧闹的音乐声里嘟囔了一句:“没想到,我们还能相见。”
“……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一段沉默后,我问她。
“……我现在可是总经理,这个身份,没让你失望吧!”她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想用现在的身份来证明些什么。我知道10年前的她就想要事业有成,想要赚足够多的钱,而现在的她也如愿做到了。这应该就是多年前她想过的人生吧。“你呢?过得好吗?”她反问。
“如你所见,挺好的。”我与她碰杯,然后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没过多久,我们就被同事再次拖回了酒局里。
没想到,10年后的我们,果真都成了自己想成为的人。
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她因公来深圳办事,在到达深圳的那天,她拨通了我的电话,我作为东道主理应请她吃饭。只是,我没想到她会正面提起10年前的那场分离。
“嘉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在吃饭快结束的时候,她突然说。
“什么?”
“这10年来你有没有后悔过?”虽然有些突兀,但我知道她是在指什么。
“有过。”我没看她,继续切着我手中的牛排。她听了我的答案,好像突然放松了些什么。“可是,好像当初是你先抛弃的我。所以我没什么理由去后悔。”我笑了笑说。
“……对不起,因为当时太年轻,就做了伤害你的事。其实,我这些年,这一路走的很累很坎坷。每次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无数次想拨通你的电话,想着如果那些难熬的日子有你在就好了。其实,我一直都很怀念上大学时的我们……”
“……”
“没想到我们会再次见面。上次见面后,不知为什么我总是会想起你。我觉得那次重逢是命中注定的,好像再次证明我们本不该分开……我承认,我一直都……没忘记你。”
“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已不再是当年的自己了,而且……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我打断她,说。
“我不信,嘉航,当时我们明明那么相爱。”她皱着眉头,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
“对不起……”
那晚从餐厅出来后我开车把她送回了五星酒店,一路上我们没再说话。
有时候爱上一个人是一件无法自拔的事,可是忘记一个人却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不知不觉两个人就走到了十字路口,也因为选择了不同的路,于是就各奔了天涯。也许这辈子会再也不见,也许再见面彼此却早已面目全非。我明白,我们都失去了拥有彼此的资格,好像在我们都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惺惺相惜。我从未后悔过当初的遇见与分离,也从未曾后悔爱过她。或许我们彼此之间充满了大大小小的遗憾,当我始终相信时光会慢慢抚平一切疤痕,直到它们都变成天使的指纹。
不知不觉中发现车已开到了夏希的楼下。我不知道该与她说些什么,也明白不该打扰她,却异常想要看见她。独自呆了很久,正当我准备开车回家的时候,看到了从便利店出来的她。
我下车走上去抱住了穿着宽松睡衣提着便利袋的她。在看清是我本想打招呼的她瞬间被我突如其来地拥抱弄得愣在原地,让我开心的是,她并我预想的那样挣脱开,而是很僵硬的定在那。紧紧地抱着她,我一边好奇她此时的表情一边想着该怎么对她解释这无理的举动,却听到她意外冷静的问我:“你怎么了?”
“想你了。”我蹭了蹭她的颈窝,干脆在她耳畔直白的说出了心声。我知道这句话不言而喻。
“……”她听完脸颊马上发烫起来,挣脱我的怀抱,转身想要逃跑,却被我一把拉住了睡衣帽子。
“别怂,走,咱吃饭去。”然后不顾她的挣扎,硬是把她拖到了小区附近的一家快餐店。然后把菜单递到她面前,摆出一副你不吃休想走的样子,然后逼她点了菜,然后满意的笑着坐着看着面前这个红着脸低着头假装划手机的傻姑娘。
“你怎么整天就知道吃那些垃圾食品?”我瞟了一眼她身边的垃圾袋,质问她。
“我家里还有工作,得赶紧回去弄完。”看她剧烈晃动的瞳孔,我知道她在找借口说谎。
“那也得好好吃饭。你看你憔悴的。”我笑着故意逗她,将她额前的头发顺到一边。不出预料,这让她更加不知所措。
“完了,我现在素颜。”她听后用手机照了下脸瞧了瞧,才意识到现在正素面朝天的自己。
“大惊小怪什么,又不是第一次看。”我一脸不屑,白了她一眼。
“不是第一次?我没记得你之前看过啊!”她一边吃新上的水饺一边歪着头思考。
“饺子好吃吗?”我赶紧转移话题。
“还行,我其实不太爱吃快餐,不过平时也不常吃,所以偶尔吃一次没事。”
“你可真没有吃相?”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我说。
“又不是第一次和你吃饭,习惯就好。”她白了我一眼,并没有否认。
“你一个女人,难道不会在家做饭吗?这都几点了还没吃饭?”
“懒不知道吗?而且自己做饭很麻烦,有那功夫我就买点吃了。”她辩解。
“那……你做我女朋友怎么样?那样就有人给你做饭了。”我托着腮,忍不住提议。
她听我说完后突然停下继续吃饭了,抬头愣愣的看着我。
“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啊,我们在一起很好啊,那样我就不会经常被我爸妈催婚了,毕竟单身10年了,你觉得呢?”我一副大义凛然,舍我其谁的架势解释道。
“……嗯。”她犹豫了一下,含糊的嗯了一声,然后赶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低头吃起了饺子。
“嗯是啥意思?”我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勾起了胜利的嘴角。
“好。”她没敢看我低着头道。
“慢点吃,别噎着。”我好心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