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家靠山，种了些果树。
“到时候我带你去摘。”
沈珩还没有跟哪位同学聊过家常，有些许不自在。
“不过山路不好走。”
“没事。”
没坐一会儿，两大碗麻辣烫就做好了。
沈珩过去端来，季落也烫好了筷子跟勺子。
“我暑假应该会去做暑期工，不过不在这边，在我们镇上。”
之前的初中老师每年都有帮沈珩介绍学生家长，说他成绩好，人也耐心。
补课费不高，不如清城区培训班那里介绍得多，但胜在离家里近。
他家就一个老人，村里有人帮衬，但他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不愿意去太远的地方。
“也行，我今年暑假应该就刷题了，而且今年学校也有补课，算算时间其实过很快。”
“那你高考有想去的学校了吗？”
“想去B市。”
沈珩弯了弯眉眼，“我也是。”
那里离家远，但是他理想的学校在那边。
目前的成绩考过去，完全不是问题。
吃过饭，两人组队去图书馆。
这边沈珩也常来，带瓶水和面包，可以坐一天，通常是在没有兼职的时候来。
季落今天是买了几本设计有关的书籍，另外给杨思思买了两本菜谱，瞥见有一本编织教程的书，也一起拿了。
沈珩是拿了一本国外名著，原文版。
他有借书卡，登记就行。
季落这边是需要排队结算，跟他位置不一样。
“杨思思不去B市吗？”
“到时候看吧，她的确没什么学习的念头，比起啃书，她更愿意学几道新的菜式。”
人各有志，这东西确实不好说。
他们目前就是同学关系，对于私下里谁有什么技能，都了解得不多。
季落简单说了几句杨思思的特长爱好，“她做饭很好吃的，要是有机会，你可以尝尝。”
“反正我是不会，我自己在家面条都煮不好。”
沈珩也想象不出来季落自己下厨做饭的样子，闻言只是笑。
现在还早，季落左右看看，跟沈珩一起进了附近的商场。
商场里有十二楼，综合性强。
他们直接上了十一楼，这边有一家电影院和一家游戏厅。
电影院沈珩去过，但游戏厅没有。
他的生活里没有这种娱乐色彩强的东西，手机里连个消消乐都无法下载。
季落换了游戏币，先带沈珩去打袋鼠，这个操作简单，算是适应氛围。
后面再去玩别的项目，就不那么紧张。
季落对这些也有些陌生了，多年没碰，手感差。
挑着不需要排队的，两人看见什么都要去玩一通。
“我发现，这学习好的人，是不是学什么都快？你这适应能力好强，才上手就这么厉害了。”
是一个街机游戏，两边选择人物操纵，通过技能的释放，还有人物的走位进行打斗，血条先清空的输。
“嗯，技能时间是可以算的。”
然后这种街机游戏也没什么微操的讲究，基本上一个按键下去，就是固定的动作。
“好吧，再玩一局。”
游戏人物多，技能都各不相同。
沈珩通常适应个两局，就能反败为胜。
到后来就开始输，输得很有技巧，跟季落操纵的角色打得难舍难分，终于在双方丝血的时候，被平A倒地。
这过程中，也会险胜几次。
季落看着好笑，但没有拆穿。
没人被哄着的时候，还会不开心，她也一样。
最后剩下十来个游戏币的时候，季落带沈珩去了娃娃机那边，问他想要哪个娃娃。
“我抓娃娃很厉害的。”
杨思思房间里很多小娃娃，都是季落抓的。
沈珩脸色有些不自在，“不用了吧？”
“留个纪念，出来玩一趟，总不能玩完什么也没有。”
沈珩心上一跳，鬼使神差的点了头，选择了那只灰色的龙猫。
季落投币到抓出来，不到一分钟，给沈珩看得一愣。
她把龙猫拿出来，捏了捏，要摇了摇，然后递给了沈珩。
“你想试试吗？”
她这种操作，就给了沈珩一种，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的错觉。
可惜了，隔壁有人连着十多次都没抓出一个娃娃。
那个女孩子还眼巴巴的看着季落，像是想要她帮忙。
季落笑了笑，跟人搭话，“需要我帮忙？”
沈珩看她笑，唇边也不自觉挂起了一抹笑容。
季落把剩下的游戏币都给了沈珩，“我去帮她一下，你跟着我动作试试？反正就这几个币了，玩玩就算了。”
“也行。”
沈珩没急着投币，而是在旁边看季落操作。
那个女生想抓的娃娃偏大，季落抓了三次才抓出来。
沈珩细细观察了她手下动作和娃娃机钩子的摆动幅度，开始前还回忆了一下，第一次操作不出意外，失败了。
第二次也不行，第三次差了那么一点。
还剩下最后三个币，两个币抓一次。
沈珩深吸一口气，投币进去再操作。
钩子朝着娃娃直直垂下去，勾起了娃娃，但是在起来的时候，撞到了边上的娃娃，又掉了下去。
“哎。”
沈珩盯着里面的那只龙猫，有些挫败感，还有些不甘，手都伸出去了，摸到了冷冰冰的玻璃。
他突然说：“我有些懂那些赌徒是什么心态了。”
明知道自己钱财不多，再继续下去会影响生活，但看前面投入了那么多，又总能在最后关头瞧见一丝希望，给人一种我再来一次，就一定可以的错觉。
一次一次又一次，什么也没有。
季落觉得他有些可爱，“你这是准备写日记还是写作文？”
沈珩摸着最后一枚游戏币，说：“日记。”
作文是要交给老师评分的，但日记是他私人的。
今天对他来说也是很有意义的一天。
季落最欣赏的也是他这一点，不论什么时候，都能保持清醒的大脑，知道此时此刻的境地，明白有陷阱，知道跳与不跳的后果。
刚想完，沈珩就说：“但是我准备再去换几个游戏币。”
想抓住那只差一点儿就能被抓出来的龙猫，算是今天出行的句点。
他望着季落，从季落那双浅灰色的眸子里，看出了鼓励与喜悦，于是沈珩笑了。
“我不确定能不能抓出来，但我想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