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一半扔一半的行为季落也知道不好，现在班上大部分都还在，她说可以一起去吃个饭。
要来的都可以。
白淼淼被装满课本和参考资料的书包压得腰都直不起来，越过吵闹的人群，沉默的到了教室后排。
单指敲了敲秦浩东的桌子。
“我背不动书包。”
她这行为跟班上的热闹格格不入，而十七八岁，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
即使平时不怎么搭理她了，也会对一些特别的行为产生好奇。
比如现在，就有很多人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包括杨思思。
秦浩东掀了掀眼皮子，然后又低头把桌上的东西往书包里塞，没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只等他把书包拉链拉好，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朝白淼淼伸了手。
白淼淼表情平静，觉得这理所当然，不值得哪里意外。
她现在发现了，她暗示没用、装可怜没有用，明示没用、当着他面哭没用。
她就得跟现在一样，明明白白的说出她的需求。
大多数时候，秦浩东是无法拒绝的。
这种试探，是在私下里经过多次实验得到证明过后她才敢当众到秦浩东面前提要求。
不然一来，秦浩东也不理她，那不是平白惹人笑话？
她不知道秦浩东别扭什么。
横竖都是要帮她的，何必甩脸色。
他好好的帮，她还记他好。
现在这样，白淼淼就更想折腾他。
“我还有书没有拿完。”
“我的书包装不下了。”
秦浩东不傻，看穿白淼淼的真面目以后，再看她也少了那层滤镜。
现在愿意帮白淼淼，是因为以前他最难熬的时候，白淼淼帮过他，是他生命里的一束光。
即使现在他知道，这束光当初帮他的时候，不过是觉得他可怜，对他是一点施舍和怜悯。
会觉得他这种黑暗里扎根的人，心最好拿捏。
最落魄的时候帮一把，以后都能任由她使唤。
“那你抱着吧，能抱几本抱几本。”
白淼淼以前帮过秦浩东什么？
特别饿的时候有过一碗面条，暴雨倾盆的时候撑过伞。
秦浩东一手拎一个书包的走了。
他这次把东西都带走，是因为他不会过来补课，九月的时候不用多跑一趟就能直接搬教室。
后面朱飞宇追了出来，问秦浩东，“你书包要放我宿舍不？开学我再给你带到教室来。”
秦浩东回头看了他一眼，朱飞宇摸了摸鼻子。
他在班上感觉跟大家关系都差不多，没有特别好的，也没有特别差的。
之前他站季落那边，对秦浩东有那么一点意见。
后来秦浩东跟傅永俊打球，把人撞伤又会给他买饮料和冰棍作为补偿，朱飞宇又觉得秦浩东也不是那么冷漠无情的。
就是后来秦浩东突然要休学有几天没来上课，虽然现在来了……但是也跟大家不亲近了。
他等了会儿，没等到秦浩东回话，尴尬的抓了抓头发。
“啊，哈哈哈，那什么，要是你不想放宿舍……”
“谢了。”
秦浩东打断朱飞宇的话，把书包递给了他。
他的书包是纯黑的帆布包，看起来不大，内容量很足。
秦浩东参考书和资料一本没买，平时试卷也都直接扔掉，现在只有基本科目的课本，里面还有部分缺失，再加几支笔，书包都没有装满。
朱飞宇拿了准备走，白淼淼叫住他，“我的书也想放宿舍。”
朱飞宇莫名其妙，“放啊。”
“你不是就住宿舍的吗？”
班上一阵哄笑。
白淼淼脸皮发热，狠狠瞪了朱飞宇一眼。
“我又没有跟你讲话，要你接话做什么！”
秦浩东已经离开了教室，白淼淼调头跟上。
朱飞宇更懵逼了，他回头看班上同学，两眼茫然，也不知道是看谁问谁的。
“这什么情况？我是不是挨骂了？啥理由啊？”
“笑死，你这个智商还是不要去白淼淼面前秀，不软改天怎么挨打的都不知道。”
朱飞宇缩了缩脖子，是真的怕了。
以前班上男同学都会跟白淼淼亲近一些，因为她看着温柔无害，又柔柔弱弱说话轻声细语的。
长相虽然不是特别貌美惊艳，但也是清秀型的，很能引起好感。
但是现在似乎调换了一下。
之前在班上跟大家都很疏离，让人又怕又恨的季落，反而跟他们有了亲近感。
即使还不怎么说话，但那种融入集体的感觉却相当明显。
吃饭时间在十二点半，一群人在校门口集合，浩浩荡荡的去餐馆。
叶颖路上问要不要请张老师一起去，被大家伙儿打岔否决。
“别了吧，等高考结束再跟老师们一起聚，现在不行，现在还被管着，到时候玩不开。”
“吃饭你还想怎么玩？”
说归说，叶颖也听取了建议，没有联系老师过来。
杨思思往前跑，跟叶颖她们打成一团。
季落在后面，落后几步跟沈珩并行。
“这种气氛你还习惯吗？”
沈珩表示还可以，“我们村摆酒席的时候，比这还热闹。”
季落忍不住笑。
她去乡村的经验很少，以前家里在市，仅有的记忆里是曾经去山上学过武术。
山上也有居民，但很少，且分布很稀。
山脚也有村子，但是要开车走半个多小时才能到村镇。
那时候的季落没下去过几次，基本都是直接坐车去城里，要么不下山。
她不知道沈珩的家乡是什么模样。
这样想来，其实上辈子也有遗憾，没能去看看。
依稀记得那时候沈珩还接到过几个相亲的电话，他们村里人还算开明，是供他读书了，但是这钱有几个，他们心里一清二楚，没有以此挟恩图报。
沈珩爷爷好像是在他大二的时候过世的，这件事季落是后来听说，当时不知道。
他后来独自一人，村里有着急他婚姻大事，却没人强求。
挺想见见他们的，这个社会还有这么淳朴的地方，少见。
“七月底的时候还有一场考试，我到时候应该会提前过来。”
“哦。”季落没有听说，“大概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