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聪明人交流起来很省事，过程中会少去许多试探引发的各种反应，会显得平淡无趣。
但同样的，也会没有试探过程中的尴尬紧张，以及小心思暴露后的不好意思。
季落不喜欢后面弄得尴尬，恰好沈珩也不是那种逗人的性子。
理解了这个问题的用意后，他足足过了五分钟才给季落回复，挑选的是其中最小的那款Q版娃。
沿袭了女款的可爱风，但更加小巧，做工用料都相对简单。
季落笑了笑，没说什么，只应下了。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看时间差不多就说了声晚安，各自睡觉。
去B市踩点前，季落带着杨思思跟关盛他们去外面聚了一场。
体校篮球队这次比赛成绩还不错，没有关盛他们打得比较吃力，但好歹没丢脸。
梁雨也带了两个玩得好的女生过来，一群人开了个大包间，有人唱歌，有人玩游戏，也有人喝酒聊天。
有人问关盛：“于瀚今天还跟我联系了，叫他过来吗？”
关盛腿伤的事情牵扯出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于瀚说起来也是个倒霉蛋，背了黑锅挨了揍，也因为嫌疑没有洗清，期间遭受了不少白眼。
后面队里比赛，他也没去，所幸他不是正式队员，长期待在替补席，影响不大。
另一个人，他们都默契的没有提及他的名字，心中也有唏嘘感慨。
关盛没应话，自己拿了手机给于瀚打了电话。
除却急性子脾气有点暴躁以外，关盛这人对朋友真没话说。
季落往那边看了看，拿了罐牛奶咬着吸管慢吞吞喝。
梁雨笑着撞了下她胳膊：“戒酒了？”
“没。”季落摇头，“有胃病，能少喝就少喝吧。”
她这辈子还想长命百岁好好活呢。
其他的应酬有部分难以避免，跟着好友出来就不需要顾虑太多。
梁雨惊讶，本来想说她才多大，又一想到她知道的季落的事，就点头，“知道爱自己，挺好。”
“坐着无聊，出去溜冰打台球？”
这是家综合性俱乐部，娱乐类型很多，出了包间，拐角就是台球厅，再往前则是溜冰场。
季落一不唱歌，二不参与小游戏，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
杨思思没跟着一起，她正跟人玩骰子。
倒是关盛看她俩出去，有些不乐意。
“才来多久啊？好歹唱个歌走个过场啊。”
梁雨性格大方，唱歌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事儿，她看季落，季落就扬下巴，“你去，我等你。”
也不要指望一个无法在教室里出声朗读课文的人，可以在KTV肆意歌唱。
杨思思抬头看季落，张张嘴，没想到说什么，在其他人催促时，就低头继续加入了游戏，但因为心不在焉，输了一局被罚了半杯啤酒。
因为已经走到了门口，季落懒得再回来，从这边往里看的视角加上她自己个人的身高优势，即使包间里光线暗彩灯闪烁，也能让她看清在场人的反应。
重生一回，再看这些人，她都觉得是以长辈、大姐姐视角来的。
这些人现在还稚嫩，情绪掩藏不到位。也正因为如此，季落才能更清晰的感觉到十七岁时的自己，在他们眼里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还是过于偏激了，不想被人担心，不想给人添麻烦，也不想示弱让人瞧不起，没有考虑过这些善意被多次拒之门外后，会变成怎样。
季落想往里走，梁雨已经开始唱歌，然后她醒了神。
有些东西刻进了骨子里，想改也不是突然之间猛然开窍就度过了那个坎儿。
但是可以用迂回一点的方式。
她还是进去了，坐在原来的位置，等梁雨唱完这首歌的功夫，给旁边人说：“我跟梁雨去隔壁打台球，你们有兴趣也可以过去，应该还会去溜冰。”
“行啊，等会儿过去玩玩。”
关盛就在边上，应话飞快。
他腿目前还是不能剧烈运动，为了以后还能好好打篮球，这个过程他必须忍耐。
台球倒是可以，而且他很菜，到时候全是送，也能让人轻松的玩。
但他今天显然不想继续送了，问季落：“待会儿你教教我？”
季落非常冷漠：“你性子别那么急躁，发挥不一定就比打篮球的时候差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关盛的天赋都在各种球类了。
台球跟篮球那种奔跑跳跃的配合不一样，即使是比赛，也是暗流汹涌，表面一派平和，从开局到结束，装束依然绅士体面。
对关盛来说，这东西不难，他都是高开低走，因为越往后越不耐烦。
他讨厌那种静悄悄的感觉，趣味性低。
“我怎么急了？上回跟谁来着，一打三小时，真没想到他那么菜。你知道这三小时我怎么熬过来的？”
三小时很好理解，几个朋友一起玩儿，没那么多规矩。
只要另外一个技术差一点，怎么都打不进去球，时间拖延够了，关盛耐心也没了，他一暴躁也进不了球。两人就这么你一下我一下的耗着，也能耗到地老天荒了。
“算了，想起这个我心里就直窜火。”
季落没听过这事，上辈子的她在这时期跟关盛关系没这么好，她不会多问，关盛也不会主动说这些。
但她真的很好奇，是谁有这本事让他这混世魔王老老实实捏着鼻子打三个小时台球。
“跟谁打的？”
关盛：“……”
他皱了下眉，然后歪过头凑近季落，小声说：“我哥，你别跟别人讲，他臭屁得很，不乐意这丢脸事儿被传出去。”
季落抿抿唇，没吭声，不忍心告诉他，其实关鸣打台球非常厉害，关盛这个暴躁菜鸡没得比。
至于为什么会跟关盛打三个小时以上，那只能说是大哥为了养好他弟这个不省心的崽，付出了太多。
梁雨唱完歌，一回头就看他们几乎要头挨头，聊得挺不错的样子，表情有一瞬僵硬，但很快笑起来，把话筒递给了方超，也跟着往座位那边去。
季落听着切歌了，也站了起来。
“走吧，打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