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宾城想想也是，他最近跟着于翔一块儿成天的往派出所跑，也没有空出去鬼混，更别说是得罪人了。
而且这一片的人欺软怕硬是常事，真有什么靠山，当时就要忍不住喊，真真吃亏了也一般过后一两天就会叫人找场子。
“回头我找梁松问问吧。”
梁松脸显小，在这边负责收租，上头也有人，附近有的是人巴结他，他也没有特别高傲，基本上找他搭话打听点消息，买包好烟就能聊一会儿。
于翔没个主见，听他这样说也就同意了。
另一边季落已经大概讲完了自己的要求，梁松半边眉头挑得老高，“没搞错吧？找张烽麻烦？”
“小麻烦。”季落纠正道。
梁松喝了口水，已经十分清楚季落之前不是溜人玩，那群人她确实一个看不看，就算盲点了几个，人也不敢接这活儿。
“你在这边怕是找不到合适的人。”
季落：“你也不行？”
梁松张口就否认了，这种激将法低端但对男人来说还是管用。
总的来说，季落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张烽没空有事没事的约她出来就行了，有些事情她通过关盛关鸣那边处理，反而麻烦，这个时候找陌生人掺和，对于两边关系也比较好维系。
她也没有想把张烽怎么着，关鸣那边还好，心性已经很稳了，也懂得舍弃。
关盛就比较单纯了，张烽跟他现在看起来没多亲近，两人说话也偶尔呛声，但张烽是他们兄弟俩来到这边以后，第一个对他们伸出援手的人。
在没有原则性矛盾之前，季落也没有必要把事情做绝。
“我等下还要去见他，我没那个闲工夫天天跟他坐着相对无言的。”
梁松这就懂了，张烽估计也是收了人钱。
他没说行也没有说不行，换了个话题：“那你找生面孔做什么？”
“哦，这个东西得上一个谈妥了才好说。”
梁松指尖在桌上点了点，张烽就是根老油条，不需要多麻烦，敲打敲打，知道这事儿有人不喜欢，有人管了，也不会跟人硬碰，他要是个跟人硬碰的性子，早八百年混不下去了。
于是他一点头，“行，张烽这边我解决。”
然后季落说：“生面孔其实也不需要做什么，需要晚上蹲个点，拍到我想要的东西了，我会给钱。”
梁松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拍照，拍视频，是个技术活。
万一是要拍什么大佬，那给钱也没有人干，至少敢接的人不会在这一片待着。
“这也是个小事，”季落笑了下，“我在学校跟人有点矛盾。”
梁松心里有点无语，心说再怎么出名的人，这个年纪也还是太年轻了，这不就幼稚起来了？最终还是弄成了学校事件。
季落要求很简单，这一周里，晚上高三晚自习下课以后，希望有人蹲点，如果看见有人进高三七班教室，并且是在毁坏别人的物品，就拍下来，必须得是视频。
“我可以提供相机。”
手机还是有限制，晚上没有录制视频都是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拍了跟没拍一样。
这个事是小事，梁松几乎没有犹豫就直接答应了。
但季落今天来这边，后面这件事才是重点，“我在学校比较久，这边对我来说很重要，人你要好好选，是要进学校的，不要挑那种会乱来的，另外必须要生面孔，她自己也经常过来这边玩，万一认出来就不好了。”
这自然是假的，王笑认识的人没多少，她又好奇又胆小，只敢自己心里发发梦，这方面还没有白淼淼胆子大。
但是完全的生面孔挑起来只能是才来这边不久，或者是行为比较低调的，要确认就需要跟季落核实，她就有机会接触到李宾城。
万一李宾城不在这次的筛选行列，她就得再换个接触方式了。
梁松皱眉，觉得这个麻烦，都蹲点拍摄了，当然不会让人看见他们的脸，还是晚上过去，就明高那个安保，有跟没有一样，稍微有点水平的都不会被人发现。
但给钱就是上帝，两件事，她还都给梁松了一笔不菲的介绍费。
“就当我委托给你了，这一年我就想平平静静过完。”
梁松听见这个，脸色缓和了些，人往高处走，这总没错。
“行，加个联系方式，回头我再联系你。”
他也给季落打了个预防针，“这一片看起来人多，其实流动性也很大，生面孔肯定有的，但胆子太小手脚不老实的我不会给你介绍，到时候能选出来的人不会多，你要是选不中，我亲自给你拍。”
他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个生面孔，平时太低调了。
季落一开始也没有认出来他，是个好提议了，她没说什么，直接同意了。
这边出去，还要去暮色那边见张烽，今天季落还在兜里装了两张卷子，准备到时候直接刷题，手机上也有刷题软件，不会白白坐在那儿干耗着。
李宾城等到季落走得看不见人了，让于翔在外边望风，自己跑过去找梁松问问是不是大生意，又拍马屁，说一般小事也不会找到梁松了。
梁松低调得过分，慕名而来的也想不到这里有这么一号人。
他从烟盒里摸了根烟出来，打量了下李宾城，“你来这儿多久了？”
这附近的人梁松都有印象，隔三差五打交道，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他没跟谁关系特别好，也不拉帮结派，要找人干活，都是先看见谁找了谁，比较随机。
而又因为他自己也会挑剔，怕把事情搞砸或者办得不漂亮，中间也有跳过很多人，所以也没谁猜到他这个选人规律，李宾城这纯粹误打误撞，还让他心里咯噔了一声，心说难得那个女的真的是来找他麻烦的？
但他下一刻就听梁松说：“刚才那妹子有个活儿，估计是学校里吃了暗亏，找人去蹲点拍视频，留证据，晚自习下课后去教室拍。”
李宾城眨眨眼，秒懂，“拍视频是吧？我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