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方面来说,人以类聚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身边家庭健全的人很多,但他们几个相聚到一起,在家庭上都各有各的不幸。
季落以前就跟那些亲戚不怎么亲近,因为他们总是宣扬重男轻女的思想,总是不想她爸妈对她好,总觉得她家里的东西,都会是亲戚家随便哪个男孩的,总之不会是她的。
家里出事以后,更是看透了他们的嘴脸,他们找季落只会是想要从她这里拿到她现在所剩不多的股份,后来也是因为B市那边已经三方制衡,任何一方动另外两边都不答应,而他们一起来逼迫季落,又拉不下脸。
隔得太远了,又是信息时代,什么东西都传播得快,不为自己的名声,也要为公司名声考虑,这才有了一个定局。
这个定局是季落自己主动打破的,她把股份暂时转给了田宇,让他能在公司有一席之地,能有一定话语权。
田家自然是最开心的,说不定还要再拉拢他。吴家自然不爽快,不过想也知道,更不爽的是季家,指不定还凑一窝骂季落白眼狼,女孩子养不熟,胳膊肘朝外拐,分不清亲属远近。随便被人挑拨挑拨,大老远的朝江城伸手朝季落麻烦,他们必然是马前卒。
“也无所谓了,反正一直以来也没有多亲近。”
所以不论是她,还是那些亲戚,做事都没有留情的余地,想着不过分,并不是怕季落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怕自己承担责任。
沈珩突然问季落:“你家里那些亲戚都在B市吗?”
季落摇头,“其实老家不是B市,是邻省,后面家里生意起来了,才在那边安家落户,再后面家里人就都陆续过去了。”
她爸妈都不是那种心狠的性子,对钱财没有看得特别重,当时要不是因为家里人都明显表现出来对季落是个女孩子非常不满,连带着对季落妈妈也没有好脸色,他们这些人应该是会住在一起的。
血缘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那时她爸妈也就是把人请出了他们家,在另外一个地方买了房子给他们安置。
隔着远的亲戚另说,这父母总要接来,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被父母磨磨耳根子,也不想计较。
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老家那边的亲戚是真的疏远了,季落只有点模糊的记忆。不过那波亲戚们还是会维持往来,老人念旧,又能在被人追捧的过程中享受到非常卓越的优越感,这东西他们舍不得。
“那地方偏僻吗?你会回去那边吗?”沈珩又问。
季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其他事情我是不会回去的,老家那边比较封建,族谱上都不写女孩的名字,每年祭祖也都没几个女孩子去。以前我爸妈在,他们还会客气客气,现在哪里会让我回去。”
让她回去,她也不会去的。多少年没有联系来往了,突然弄这出,八成有猫腻。
季落不会因为她不是普通女孩子那种体格,她练过武,有散打基础,身体底子好,可以莽。人要有敬畏心,这世上比她厉害的人还很多,不说武器和一些阴招了,就单纯论以多欺少,她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顺利出来。
关系恶化的基础上,那边再叫她回去,不明摆着说我们挖了个坑,你赶紧跳进去吧。
她才不去。
沈珩神色稍缓,“反正你别回去,王婶前几天的时候给我说了一个事情,有些可怕。”
他们村是山区,种地不行,也没有什么特产,就靠着那些果树和外出打工的劳力挣钱养家糊口,相对来说,虽然落后了些,但人少,事少。人有自己的小心思,总体还是淳朴老实,问题不大。
同一个县城另外一个村子,情况则相反,他们那边的开发,附近盖了个工厂,妇女们也能去上工,发展要比沈珩他们村好很多。也不知道是跟外人接触过后思想怎么转变的,这个年代了,竟然还有合伙逼婚的说法。
“那个女孩子是在外地读大学,她家里说有急事,催她回去,回去就逼她嫁人,说长辈同意什么的,好像是要逼着嫁给厂里的副厂长,我们那片闹很大,有人看不下去都没有办法管,问就是家务事……”
季落这种如果父母有人在还好,人家也做不了她的主,那她父母不在了,等同于她长辈就是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亲戚。大城市还好防着,多数人不敢乱来,落后的小地方真的会让人求救无门。
“我知道这个,放心吧,关系本来就不好,要见面也是他们过来,即使以后到B市上学,那也不是为了去见他们的。”
而且这种事情,季落已经经历过了。
她家里才出事,父母葬礼上,就有人要就领养她的事情争执不休。也不难想会等到她年纪到了,直接安排个婚事草草嫁了。
杨思思显然也想起了那件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关盛本来被这故事震惊得想骂人,一看这,话也没有说出来,一向直来直去,包括想法也不会拐弯的他,在这时好像明白了什么,憋了好一会儿,才低骂了一声:“他们是不是有病啊。”
沈珩也没有想到他只是好意提醒,结果误打误撞还说准了。
他手指不自觉收紧,想为这个不恰当的话题道歉,季落却先开口道谢了,“不过确实要小心一点,他们比较卑鄙,弄成家务事了,我就很被动,没有理,到时候难办得很。”
她转头看杨思思,“不过我户口好像是跟你们一起的?”
她原来户口在B市,跟杨诚过来的时候,没有转,是后面她买房的时候需要户口本,还有个限制要本地户口,当时是有买房就能落户的政策,迁过来不算麻烦。
不过当时她未成年人,要什么监护人之类的,她嫌弃麻烦,本来想直接用买在杨诚名下,但杨诚说未来变故太多,人心会怎样谁也说不好,就采取了个折中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