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餐厅靠窗的位置定价一直都非常高,有些甚至提前一年预订除夕夜的位置,价格也非常漂亮,大几十万起步。
季落在这个时期没有来过,只记得后世时,她听说这里叫价已经高达百万。
说到底,还是物以稀为贵。
餐厅占了这座高塔两层的位置,最顶上只有四桌,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被一个人包下的,具体是谁,季落不清楚,都是些模棱两可毫无证据的猜测。
下面一层则是有18个靠窗卡座,中心12个环形卡座。
到这里吃饭,吃的就不仅仅是贵,还有身份、地位。
季落看了眼梁雨,眉头也微微挑了下。
她知道梁雨家境不错,但没想到是这个层面的不错。
不夸张的说,季落如果不走关鸣的关系,她现在的财力只能说可以订座,但实力不允许她订到。
卡座并不是全包裹,视野很广,只是座位与座位之间有较大的间隔,客人们轻声细语的讲话不会被传到很远,店内曲调轻柔缓和的轻音乐潺潺播放,也与外面喜气洋洋的春节曲目不同,一下就隔绝了大半喧嚣。
而梁雨也果然躲不了,跟她爸妈还有姑姑、姑父相遇,她爸妈起先还没有看见她,是姑姑先注意到她,冲她挤眉弄眼的,这也不好躲,便就过去打招呼了。
卡座不大,最多也就是坐六个人,拼桌是不可能拼桌了。
梁雨也在努力不露馅儿,介绍人就说是同学,朋友,朋友的哥哥。
在场就只有两个男性,还是兄弟,她姑姑很快锁定了关盛,眼神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笑道:“我听小雨说起过你。”
关盛一张脸立时红得可以滴血,他根本没有想到,只不过跟人换了一个关系,自己的情绪就能这么不受控制,那张平时觉得足够厚的脸皮也开始罢工,一下红脸,二下红脸,要不是他本来皮肤就不是特别白,这样随便弄弄,他还见不见人了!
到底是本性大方不拘小节,关盛脸红彤彤的,也能跟人聊上几句,梁雨姑姑对此还算满意——还好不是个拿不上台面的混小子。
梁雨爸妈倒是想把女儿留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吃饭啊?”他们始终觉得这个节日,还是该跟家里人在一起。
梁雨拒绝得干脆:“我才不做你们的电灯泡呢。”
说着,她拉着季落,推着关盛往前走,季落就牵着杨思思,关盛又撞他哥肩膀,一路互相看,好像能从各自眼神里看出想说的话,落座后就不约而同都笑了。
这个位置还算不错,恰好跟梁雨家人的位置隔了半圈儿,仔细看能看到一些,但中间也有别的客人做遮挡,四舍五入也算是看不见了。
关盛一落座,就立刻倒了一大杯热茶咕噜噜的喝下肚,平复他那颗跳得噗通噗通的心脏。
关盛提前点过一些基础菜式,大抵就是年年夜饭吃的那些,有鱼有肉有丸子的,其他就让他们根据自己口味点。
“饮料我也没点,你们看看喝什么。”
今天没人跟梁雨抢,都默契的把菜单给了梁雨,梁雨也不扭捏客气,问道:“喝酒行吗?”
她又说:“就红酒,度数不高,行吗?”
在场都是喝过酒的人,对此没意见。
关鸣本来说要开车,就不喝了,一轮过去也没忍住拿起了酒杯:“到时候叫个代驾或者在附近住一晚吧。”
外面的人潮最少也要等到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烟花升空后才逐渐散去,到时候附近也会堵车一段时间。
饭桌上因为都是同辈的原因,没那么多规矩,吃了一波后,就都拿了手机出来,关鸣的手机是最早掏出来的,他总有些成年人无法避免的应酬需要应对。
其他人则是吃饱喝足以后,关盛跟梁雨是体校那边的,他们共同群多,今天都在发红包,一直有人艾特他俩出来。
一是因为平时就很受欢迎,二是他们发红包都挺大方,一年就这么一回,指着抢点。
关盛说:“我把你们也拉群里吧,我去发点红包。”
杨思思眼睛一亮,“这么大方啊?到时候怎么说?”
或许是酒壮人胆,又或许是他终于过了那阵最容易脸红心跳的阶段,已经调整好了状态,此时就有了平时的那点狂傲气:“说什么?我谈了个对象,请他们吃糖。”
大家就都笑了。
关盛也加了体校大群,但一般不在里面玩,就在一个小群里,玩得好的,互相认识的,沾亲带故的关系扯下来,群里算着也有八十多个人。
他里面最熟悉的就是篮球队的,还有梁雨以及梁雨小姐妹,这些是平时经常一起训练一起去玩的,其他就是各自相熟的好友,也会往里拉几个,因为朋友圈子都有重合,最后才有了这么些人。
关盛在里面说了一声,就把季落跟杨思思拉进去了,一看群里说什么明高的,突然想起来他明天要去沈珩家,而沈珩也是明高的,便又把沈珩拉到了群里。
因为懂沈珩这人对社交软件玩得不是很溜,怕他退群或者屏蔽错过红包,就提前给他私聊说了一声:“我今天给梁雨表白成功了,待会儿群里发红包,你也来热闹热闹,别退群了啊。”
沈珩老家这边是还有守夜的习俗,不论如何,家里在这一天是灯火通明的,看看春晚,聊聊天,也会有人组几桌牌,一起辞旧迎新。
他十点多给季落发的信息没得到回复,手机就一直拿在手里的,加上各类群聊消息不少,说一句在跟同学聊天,倒也没谁再来硬拉着他去玩。
所以关盛的消息一过来,他就看见了。
他答了声好,又道恭喜,其实很想问季落是不是跟他们在一起,又觉得不好在关盛兴头上问私事,便就克制着没说。
他这辈子第一次跟人闹别扭,真情实感的,所以到后面也不知道怎么收场,拖拖拉拉到了除夕夜,实在不想把事情再拖到明年去,可季落没给他回消息,他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