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B市以后,杨思思只有在开学之前跟季落聊过两次原墨,话题都没有深入。
后来她还是报了一个烘培班,在课余时间去上课学习。
报名的事情她给季落提了一句,更多的话没有说了。
季落也没有详细过问,好像真的因为她进入了大学,就当她长大了,给了她很大的自由权,没有在这件事上提出意见,对她的想法心思做出引导。
而一座城市,真的也很神奇。
明明离得那么近,杨思思在去烘培班上课的时候,也从其他几个同学那边听说了,这个班级还有一个长得特别帅气的原老师,不过很少来。
班上还有部分同学是会去原老师那边上小班课的,因为是在店里,所以名额有限,他也不会定时开班,都是闲了才招几个学徒,还对选人有一定的标准,单纯舔颜,为了他这个人去的,不是真心想学,他甚至会劝退。
杨思思得知这个消息后,心跳都慌乱了。
她说不清楚她当时的情绪里,是紧张兴奋更多,还是害怕躲避更多。
一方面期待以这种方式的偶遇,一方面又十分害怕时隔一两年再相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更不知道对方还能不能认出她来。
因为青春期这个阶段,女孩子的长相真的会有很大的改变。
她自己对比过照片,都觉得她的变化很大。
而随着时间过去,她也逐渐认清现实——没有缘分的人,是不会在一座小城里遇见的。
班上几乎所有人都见过那位原老师,只有她没有遇见过。
原墨来时,她课程很满。
原墨没来时,她课程也满。
等到她有空过来时,原墨也没空,甚至会有那种前后脚走的概率。
同学们都说要不是他们没有碰见过,都要以为杨思思是故意躲着了。
有一次,杨思思的同学说原老师过来就在群里叫她。
那天杨思思是有空的,但她看着手机想了两分钟,硬是没有回复,到了晚上舍友们回来,才假装看见信息的样子,回复说不好意思才看见。
群里一阵感叹,看来是真的没有缘分。
杨思思仰脸笑了笑,她跟季落说:“这东西太玄乎了。”
认识短,相处短,分开久,长时间不联系。
感情到了这里,杨思思都怀疑是她脑补出来的男生形象更多,因为有个求而不得的执念在这里,所以才感到不甘心,感到遗憾。
放弃舍不得,继续又没有勇气。
她把签文折叠好,放进了小包里,没有去找僧人解签。
跟季落找了一个景色不错的地方,请其他香客帮忙拍了一张照片,po图发了朋友圈,“新年快乐。”
杨思思以前照片不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养起了这种朋友圈发照片的习惯。
可能是大学以后。
毕竟往前翻阅,高中时她还是害羞腼腆的,跑步健身想减肥,连家人同学都要回避,生怕自己跟班上那些不爱运动,厌恶体育课的女生们不一样。
学了化妆以后,会拍照,但也是偷偷存在相册里,不会发出去。
像是一种见证,想要看看自己蜕变的过程。
去了B市那边以后,她慢慢就有这个习惯了。
可能是因为杨诚想看她状态,这样子的分享可以让老父亲安心。
可能是因为她觉得原墨再遇见她,也不会认出她,所以怀有一点点的少女心事。
中午是在寺庙吃了斋饭走的,回去后杨诚还说请梁松到家里坐坐,梁松却拒绝了,“我跟人约了牌,就不去了。”
杨诚知道他这是怕影响不好,总觉得他家里有两个适龄女儿,他不应当来。
回家已经下午三点多,季落给沈珩那边发了个消息,两人确定都不忙了,才接了个视频通话。
季落人就在客厅沙发上盘膝坐着,腿上垫了个抱枕,手机镜头很死亡视角,略微从下往上,仗着美,就不好好用脸。
那头沈珩也没有比她强多少,手里拿着一团毛钱在缠,手机是用支架撑着放一边,角度也不行。
“你帮王婶缠毛线?”季落问道。
“没,我自己买的。”
这一年的沈珩变化很大,高三那一年他被盛老师照顾得很好,大学以后生活忙碌,学习充实,因为各项奖金很到位,加上他自己的副业兼职都十分顺利,所以钱财方面不再跟以前一样压力大,用起来扣扣搜搜,各方面营养都跟上了,人最大的变化就是皮肤以及身高上。
他以前肤色偏黄,还有些黑,现在还是黄皮肤,却褪去了那种营养不良的黄,久不见日晒,人也养白了一些。
身高更是往上蹿了一截。
高中时,沈珩身高只比季落高一点点,因为季落瘦,身材比例好,还有鞋子的缘故,两人若是站在一起,沈珩看起来还稍稍矮一些,现在也突破了180大关。
但还是瘦,不知道为什么不运动也不长肉。
他笑起来眼底有细碎的光,没有以前那种肩头扛着重担的阴云,“给你织围巾,要不要?”
季落笑开了,“行啊,我看看你这毛线都有什么颜色的。”
沈珩就拿手机,切换了镜头方向,给季落看。
他买的都是些亮色的毛线,姜黄色、正红色,银灰色,以及宝蓝色。
季落说:“你准备织几条啊?”
沈珩:“四条,本来说都织完让你选的,这不是提前告诉你了。”
季落又是笑,想想说:“那就正红色吧,你自己配灰色的。”
沈珩应了。
季落是觉得这种相处挺好的,有什么都会想着对方,没有过多的别扭脾气,平平淡淡,却也真的充实幸福。
要说浪漫因素不够吧,季落又觉得现在沈珩坐在小板凳上缠毛线,准备给她围巾的这件事,也很浪漫。
而且在学校时,她也会因为要练手,不让手生,也会给他做定制服装,量尺寸的时候,也会有接触,这种脸红心跳的时刻,一样很浪漫。
挂断电话后,杨思思冲她挤眉弄眼,“沈珩连围巾都会织啊?”
季落还是笑,眼神里也有一丝心疼,“他还会织毛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