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主办方那边,沈珩请假陪同一起过去。
这件事沈珩也了解更多,高中时的草稿另说,至少大学开始以后,季落这条裙子的每一次进度,每一次失败,他都听季落说过。
两人也一起去买过材料,货比三家。
因为季落的喜好,加上报名参加了这次比赛,沈珩对于赛程赛制,比赛规模,还有各项条款,都当做作业一样,进行过分析研究。
他来跟王律师沟通,就省去一些询问时间,路上就把关键点说通了。
同时,几人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范家那边的态度,不一定不为此恼怒,私下里可能也会对范笑白的行为不满责备。
但事件闹大以后,就不是他们的家务事,关乎着家族脸面,更大一点的说法,也关系着他们公司的形象问题。
如果不是碰到特别难啃的骨头,他们不会很快松口。
前期一定会有一番纠缠,最差的结果就是大众都烦了,两个人一起讨厌。
直接把这件事撇开成两个小女生之间的矛盾,跟集团没有关系。
但是做好思想准备,跟真的发展到这一步,还是不一样的体感。
范笑白的叔叔范天良在主办方的地位比他们想象中高很多,证据上明显季落这边足一些,他们也强制性让季落退出了决赛。
这个打击很致命。
联系国外主办方需要一些时间,不会立刻得到回应,而主办方这边直接发出来暂时停止季落的参赛资格,就跟已经确定她抄袭,所以不让她参赛一样。
加上范家有娱乐公司,引导舆论有一手。
突然之间,季落就成了那个人人喊打的抄袭狗。
事件发生到结束,都太快了。
更应了季落之前对范笑白的评价:蓄谋已久。
一年前偷这个设计稿的时候,也许她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能欺压的,就拿名额进决赛。
不能欺压的,就反手泼一盆脏水,把人搞臭。
开始的突然,结束的快。
等到其他联系季落的时候,网上舆论已经开始发散。
关鸣打电话过来时,沈珩正在厨房做饭。
他们为此在主办方那边沟通了一天,现在王律师去准备后续起诉材料了,他们才闲下来能吃口热乎的饭菜。
“就你们看到的那么个事儿,她叔叔是主办方评委,除了这点以外,还是一个高层管理,在这个地区实权很大,一手遮天了。”
其他的关鸣也看见了,主办方发出消息以后,最多只是关注的人能参与进去讨论,季落这边准备起诉以后,还有回旋余地。
但是对方不留情面,早就蓄势待发,消息一公布,水军就下场。
说是国际比赛,但其实这种时尚类型的东西,在国内还是很少出圈上热搜的,往年都是决赛的时候上一回,这之前都是低调进行,圈内人士和喜欢的人会看,哪里像现在,闹得人尽皆知。
有路人问一句这是什么,怎么都那么义愤填膺,主办方不是说暂时停止参赛,又没有说是因为抄袭停止比赛,怎么都跟她已经抄袭了一样,骂得这么凶,都被私信骂了数百条。
关鸣:“你现在打算怎么应对?”
“打算起诉,但是这个流程会比较长,庭审下来,她还能反诉,所以流程会拉很长,计划跟他们打持久战。”
关鸣:“我知道了,我联系个人。”
季落不想让他掺和进来,没有好处,还惹一身骚。
关鸣说:“怕事儿还怎么混?让别人都知道你好欺负?”
季落沉默了一阵,嘴角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谢谢关鸣哥。”
江城是一线城市,跟B市这种超一线城市,并且是BJ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两地也相隔百里,飞机都有三个小时。
据季落了解,关鸣是真的没有离开过江城的。
从他带着关盛从山里出来后就没有,但是他不知道从哪里认识的外地朋友。
上辈子季落跟着见过几个,后面也是因为外貌缘故,关鸣让她回避,所以具体认识多少,她并不清楚。
那时候如果不是李宾城那件事,他们在江城都会待得好好的,有一定地位,也在转型,只要经营得当,不违法乱纪,他们能衣食无忧过一辈子。
到时候会看着关家兄弟娶妻生子,季落跟杨思思也会慢慢被时间治愈。
但一切都不一样了。
热搜突然再刷新,就没有了辱骂抄袭的内容。
相关词条都已经被炸了,广场上一搜,是王律师发的三张律师函。
第一张告的是主办方违约,在证据明确的情况下,不公平对待这件事,取消季落的参赛资格。
第二张就是告的范天良以公谋私盗取稿件,范笑白明知故犯。
第三张就是那些引导舆论的营销号,造谣传谣。
再往下,是季落附带的版权登记信息,时间更早于参赛之前。
她吃过了亏,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所以才能在栽跟头的时候能一一应对,到了这些造谣的人眼里,反而成了她早有预谋,预谋什么?她摁着范笑白的手,逼着她抄袭,闹这么一出,为了挨一顿盛况空前的骂?
沈珩叫季落吃饭,季落跟他说了这件事,他也明显的松了口气。
“还好。”
他说:“舆论控制住,后面就不用太担心,王律师准备起诉的时候,我也会再配合收集材料。范笑白在B大读书,这个强盗风格应该会得罪挺多人,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让他们也起诉。”
季落笑了笑:“好啊,你告诉他们,要是愿意站出来,这期间消耗的费用我来出。”
“那不用,打赢官司,这钱对方出。”
季落听出来他意思,也跟着笑,“那就辛苦你了。”
这一年的沈珩还没有正式参与过这类事情,跟着学长打杂,兼职的时候整理卷宗。
他目前因为才大一在读,也没有办法考律师证,能给季落下这种承诺,是他去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请同行的学长帮忙。
季落并不觉得他做得太少,他现在已经是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