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同学,季落没有恶意。
能回答的都回答了,不能说的也直接讲明白了。
带人她现在是办不到的,提供信息还可以。
因为这件事,她在学校的人缘也回温,慢慢有了大一时的正常社交圈子。
虽然忙,不会经常聚在一起,但是见面了不会被人当隐形人一样无视掉。
今年季落生日,是在原墨蛋糕店定做的蛋糕。
杨思思今年课业忙,做起来不方便,这个已经提前说好预定了,到时间就去拿。
因为关系还没有确定,原墨跟季落两人算不上顶好的关系,这次生日季落问过杨思思意见,就没有邀请原墨过来。
反正三个月过后,就是杨思思生日,到时候再看他们关系进展,也能聚聚。
生日过后,时间就走得快了。
随着气温升高,暑假也很快来临。
沈珩今年是跟他们一起回去的,回家待一阵,再去律所上班。
返程时,杨思思依然给叶颖发了信息,但叶颖跟他们时间不同,便没有一起。
回家后自然先是亲朋好友都聚聚,也按照沈珩习惯,去拜访老师。
今年老人身体不算好,沈珩回来说带他去医院,他也没有以前配合。
季落跟着一起劝,还被拉着说了好久的话,于是两人都知道,爷爷真的要走了。
季落把时间留给沈珩,出去找王婶过来。
王婶说:“前阵子看着就不太精神了,硬撑着等暑假呢。”
沈爷爷年纪不算小了,这么多年身体一直不好,要不是担心沈珩,他也熬不住。
后面沈珩好了,他又盼着沈珩以后有个着落。
过年时见了家长,大二新开学沈珩也没有再要村里筹集学费与生活费,还能攒下些钱。
女方他见过多次,样貌性格都好,家里人也开明,没有嫌弃他们这里 是个穷山沟。
这口气卸下来,人就该了无牵挂了。
但大抵是因为不操心了,反而能更好的休养,这才拖了半年多。
丧事的处理是王婶操办,村里大人都搭把手,沈珩所有流程的偶跟完。
季落现在毕竟还没有嫁过来,也没有订婚,名义上不太合适,要她先回家她也不乐意,就暂时住王婶家,跟着她媳妇一起带孩子。
算是喜丧,沈珩心里有不舍得,会难过,送人走时也按照习俗笑了笑。
因为这件事,两人都在村里留了半个多月,比预期时间长。
从过世到下葬,时间其实也就三四天,后续都是在处理后事。
等到结束,沈珩也到了要回B市的时候。
季落自然也不会再留,跟他一起上车出发去江城。
路上时,沈珩总人不追回头看。
两年的大学生活,让他改变很多。
再不会跟初高中时一样,很害怕唯一的亲人离开他。
不舍得,也明白生死有命,知道爷爷年纪大了,迟早有这么一天。
他就是有点茫然,好像村里少了这么一个人,家里没了牵挂,这个村子对他而言,好像断了根一样。
于他本人的性格来说,他不会因此一去不回,当做村里人不存在,直接逃避式的选择不报恩,不回去。
只是他很疑惑:“村里人应该也想过这一天吧。”
知道他读出去以后,是有机会不回来的。
季落:“所以你才要好好记住这份情啊。”
很多人都劝过沈珩,心事别太重。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他们这些年帮助沈珩,是不想看他明明可以有好的前途,却因为家庭贫困留在那里。
要说回报,谁能指望十几年后的事情呢?
能拿出钱来的家庭,那些大人们都已经出去上过班打过工,见过大学生,也知道月薪过万就已经是顶顶厉害的人了,谁还指望他学有所成就暴富归来,带着全村一起共富贵呢?
人情往来,本就是一件又一件的小事积累罢了。
沈珩给季落说:“我有点想去考公务员。”
很多人都觉得他目标很坚定明确,沈珩也一直在往上走,实际这个目标很虚,他只是想在专业内,在行业内能够成为拔尖的那一拨人,这样以后收入高。
现在这样,是想要回馈些什么东西。
这条路,是跟上辈子完全不同的方向,季落很诧异。
重生以后,很多东西都有了改变,但是大方向上总不会出太多偏差。
但到现在,季落发现,她身边其实有好几个人都偏离了原本的人生。
杨思思没有遇见渣男。
关盛腿还好好的。
梁雨没有出国。
沈珩想改公务员方向发展。
她自己也算是入行了设计这一行。
季落说:“一般大三就要开始准备?”
沈珩:“差不多吧,我们专业还要准备法考,一般还需要往上读研读博。”
他会在职进修,换一种半工半读的方式。
这次回江城,沈珩没有再留,到地方就跟季落分开,他直接去机场到B市销假。
季落则要在江城留一阵子,跟杨思思两人都窝在杨诚那个小店里安详度日,偶尔有约,才跟关盛他们一起出去玩玩。
梁柏的店也开了起来,平时生意还行,因为店铺已经盘下,每个月就只需要给水电费,进一次货,后面卖多少都是他自己的,前面父母贴补进来的不要他还,稳定下来后,还真说着了一个对象。
因此杨诚失去了小徒弟,现在就跟梁松一样,每天自个儿看店,时间没有以前自由,还琢磨着再收一个徒弟。
四人凑一块儿打牌,梁松断言:“你不会想收的。”
徒弟这事儿也得合眼缘,这附近的人都很浮躁,日程一慢下来,人就犯懒,少有勤快人。
杨诚说他让关鸣给他介绍一个过来,“以前跟着他的小弟们,也不是个个都能习惯在公司上班的,跟着我学门手艺,以后还能转去食堂,这不比坐办公室遭罪强,油水多厚啊。”
梁松直接笑出声,“也是一条路了。”
杨思思说:“关鸣哥给你介绍了吗?”
杨诚:“还没。”
于是梁松笑得更大声了。
说到底,坐办公室的,说出去还是要比厨师好听。
年轻人,虚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