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阿嚏！阿嚏！阿嚏！”
一连三个喷嚏，余枚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自言自语似的开口。
“三个喷嚏，肯定是我姐在想我呢。”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感冒了，刚想问你喝不喝热水？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热水？！哪有热水？！”
余枚双眼放光，满怀期待地看向林湛。
只见林湛双手握着个一次性纸杯，里面的确断断续续地冒出，微弱到近乎看不见的热气。
“你哪来的热水？”
顺着林湛的眼神示意看过去，余枚就看到有个穿着警服的年轻女警，正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托腮，一脸陶醉地望着林湛这边。
余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低下头，习惯性地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
林湛有什么好看的？要论脸，他这张脸才是明码标价的，才是最适合大荧幕的。
视线被挡住，女警不满地抬起头看向坏自己好事的人。
看清余枚的脸后，她顿时瞪大眼，嘴巴微张，难以置信地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地看了余枚好几遍，最后才小心翼翼地向本人确认。
“你是……余枚？”
余枚十分受用对方崇拜的目光，他故意清了清嗓，余光往林湛那边瞥了瞥，才点头承认自己的身份。
“啊！真的是你？！真不敢相信！余枚本人竟然就在我眼前！我见到余枚本人了？！我——”
见她情绪异常激动，怕惹来不必要麻烦。余枚伸手比了个“嘘”的手势，女警恍然地点点头。
虽然人是安静下来了，但情绪还是激动到，忍不住偷看余枚。
“咳，那个，能给我杯热水吗？”
余枚吸了吸鼻子，眼看外面天色越来越黑，气温也逐渐降了下来。
外加，他从今天中午就只是吃了半颗削了皮的苹果，就一直饿着肚子挨到现在。
简直是又累又饿，又困又冷。
余枚得意地捧着热水回到门口的那排塑料椅上，故意吸溜着喝水，嘴里嘟囔。
“哦，好烫，好烫。”
林湛无语地偏过脸，不想再理他。
“你好，那个，你能帮我签个名吗？”
“当然可以。”
余枚露出职业笑容，笔锋潇洒地在笔记本上落下自己的名字。
余枚双手还笔记本的时候，里面掉出一张照片，女警惊呼一声，只是手速比余枚慢了半拍。
说是照片，不如说像无意拍下或是偷拍下的照片。
看得出来，照片里的人大概是个医生。
他穿着白大褂，双手大褂兜里，戴着医用口罩，头上还戴着手术帽，看样子，刚结束一场手术。
只是，照片品质模糊到人脸都看不太清。
余枚默默在心里吐槽，用的什么年代的相机拍的啊？这么高糊？现在手机像素也没这么差的了吧?
“呵呵呵，那个……”
女警不动声色地从余枚手里抽走照片，谨慎地夹回笔记本里，朝他真诚笑着表达自己的喜欢。
余枚心不在焉地附和，脑中却在琢磨刚才的照片。
能被夹在笔记本里的照片，应该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那么，那张照片里的人，是她的公事还是她的私事呢？
两人相谈甚欢，余枚则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照片上扯，但不知对方是否真的不懂，还是回避话题，似乎和余枚并不同频。
有人从后面办公室里走出来，女警看到他后，立即敛起身上的散漫劲，挺起胸，抬起头，站得笔直。
她偷偷用口型向余枚说了句话后，就灰溜溜地抱着笔记本往工位上去了。
男人早就看到女警的一系列小动作，他走到她身边，朝余枚这边看了眼，然后曲指敲了下她的脑袋。
“那谁啊？你男朋友？”
女警缩着身体，脑袋小幅度地摇了摇。
“不是？那就是嫌疑人？犯什么事了？站这是干嘛呢？”
眼看男人要走过去盘问余枚，女警忙拉住他。
“他没有犯事，他是证人。还有，他是我喜欢的明星，长得好看，演戏努力，而且又有礼貌，是个很值得粉的偶像——哦！”
脑门又被敲了个爆栗子，女警识趣地闭上嘴。
“我说你啊，不交男朋友，不会就因为他吧？不要把心思放在那种人身上，什么明啊星啊，都是假的，好好过你的日子才是正道。前几天，我们不还办了个案子，追星追魔怔了，都跟踪到人家里去了，结果还说什么塌房之类的。我还以为是真的塌房了，想着建筑公司也太黑心了，居民住宅怎么还能——”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您别再说了。他们是真的有事情，也是真的证人。”
“什么证人？哪个案子的？”
女警把资料递给男人，他很快就翻完了卷宗。
“目击者？”
“对，目前还需要确定火灾是不是意外。”
“消防那边怎么说？”
“就算有线索，火都给烧没了。不过据目击者声称，现场听到了砰的爆炸声，只是威力不大，但足以引起火灾。”
“爆炸声？炸弹？还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医院研究的什么东西？”
女警无奈地摇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男人走到林湛和余枚面前，边看两人的笔录边问。
“你们当时在现场，看到有个打扮奇怪的，穿着黑衣服的男人进了住院部？然后呢？”
“然后就再也没看到了啊。”
“你们不知道人去哪了？”
“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啊？我只是看到他把自己包的很严实，就觉得有些奇怪而已。我还以为他是病人家属。”
“那你在哪看到他的？”
男人转头又问林湛。
林湛却只是抿了抿唇，似乎并不打算多谈。
“要请你去审讯室，你才说？”
“林总？唉呀！还真是林总！”
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大腹便便的男人快步走到林湛面前，双手热情地握上林湛的手，并邀请他去自己办公室叙旧。
说实话，在外面坐了快一小时，林湛确实冷了。
余枚看林湛被请进温暖又舒适的办公室去了，他忙跟上林湛，嘴甜地叫“姐夫”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