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黎然补完妆,两人离开化妆间回休息室的时候,余媚因为想去洗手间,就先让黎然回休息室去了。
从洗手间出来后,好巧不巧,余媚就看到正在洗手的钟濛,她本来在低头洗手,抬头看镜面的时候,一眼就注意到了余媚。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动作,只有水池里的凉水哗啦啦地流。
陆续有人进来洗手间,钟濛才恍然回神,迅速关上水龙头。
两人不约而同地,一前一后离开洗手间。
当然,余媚在前。
余媚忍不住留意身后的动静,她知道,钟濛是故意让她走在前面的,估计是不想跟她说话。
但余媚还想跟对方谈谈昨天下午的事情呢,不知道她考虑的怎么样了。
就在余媚找机会要跟钟濛主动攀谈时,季青临忽然甩着大长腿,小跑了过来。
“真巧,我刚准备去休息室找你呢。”
季青临一身清爽干净的休闲衫,尤其是脸上灿烂的笑容,恍若阳光,照进阴冷潮湿的走廊。
“你不是有事要忙吗?怎么过来了?”
余媚停下脚步等季青临,余光扫了眼身后的钟濛,她也停了下来,视线似乎投了过来。
“啊,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再说了,有你的比赛,我肯定得看啊。”
“这是直播的,你不用特地跑现场来的。听工作人员说,今天来的人很多,几个出口都加派了人手负责。你也是跟着人群挤进来的吗?”
“哈哈哈哈!小余余,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怎么说,我也在职业队呆过,有几个电竞圈的熟人不过分吧?”
“哦,然后你走后门进来的啊?
“对,有个工作人员的专用通道,我就——哎哎,等等等,不对啊,小余余,你这是拐着弯骂人呢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当年,我的水平在圈子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
可能是觉着余媚和季青临一时会聊不完,钟濛开始动了。
“是是是,你厉害。”
余媚一边心不在焉地回应季青临,另一边时时刻刻都在注意钟濛的动静。
“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去休息室吧,站在这里怪挡路的。”
位置调换后,余媚观察钟濛的一举一动就更容易了,她只需要稍稍抬头,装作不经意地东张西望,就能掌握钟濛的言行举止。
只是,钟濛一直都是一个人,虽然来来往往有很多人,但钟濛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就连打招呼都没有。
余媚不禁觉得奇怪,她是一个人来看比赛的?还是说——
Eterna战队已经凉到,队员走比赛场里,都没人认出来的地步了?
余媚不禁唏嘘,她无法想象要是YH也落魄到这种地步,她该怎么办?
察觉出余媚神游,季青临担忧地看着她。
“小余余,你是不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别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啊,这只是个小小的联赛而已,不值得你这样搭上身体健康的。”
“青临,你出门的时候,比如去超市或者逛街什么的,会有人认出你吗?”
季青临稍加思考后,才不确定地开口。
“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不出门吗?哦,也对哦,有人会帮你把所有东西都提前准备好的,你确实不需要担心这种问题。”
“不是这个原因,虽然家里很多东西确实都有专人采购,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个人生活啊。你看,我现在过来找你,就是我家司机送我过来的啊。”
“……你没有发现你举的例子完全没有说服力吗?”
“我……那好吧,小余余,你呢?你是不是最近遇到让人困扰的粉丝了?其实我觉着和粉丝如何相处是个非常考验情商,还有各种处理问题方式的问题……”
“!!!”
前方的女生径直路过观众席,而是径直走向休息室方向,余媚心中震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Eterna并没有进入半决赛吧?那钟濛为什么会去休息室?她也是来比赛的?
“小余余,我听说,这次半决赛对战安排是抽签决定的?真的假的?不是之前都安排好比赛顺序了吗?临时变卦,又搞什么呢?”
“对,确实有些突然,不过也挺好的,和谁打不是打呢。”
“但是这也太突然了啊?万一哪个战队刚好踩着点到现场,可他们的比赛其实上场就结束了,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战队肯善罢甘休吗?”
余媚耸耸肩。
“主办方都不怕战队找麻烦,你怕什么?难不成你赌了?”
“喂!喂喂!嘘嘘嘘!小余余,你怎么能就这么说出来啊?”
季青临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了一圈后,才小声地跟余媚说。
“小余余,你可别再这么说了,要是被有心人听到就完了!”
“我又没做,怕什么。”
季青临面露无奈地叹了口气,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一样,苦口婆心地劝。
“八卦记者才不管你做没做,他们只需要捕风捉影,揪住某个点夸张,再夸张,写篇乱七八糟的报道,赚足流量,收获热点就行。唉,小余余你啊,就是太天真了,才被林湛那家伙骗走了!要是我——”
“?!进去了?那是哪个……”
钟濛忽然转弯了,余媚加快脚步追上去,季青临在后面不明所以地追。
然而,余媚还是慢了一步,她没看到钟濛究竟去了哪间休息室。
随后,季青临跟了上来,他微微喘了口气,顺着余媚的视线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就算要回休息室,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小余余?”
“嗯,你说得对,我们进去吧。”
回到休息室后,余媚率先扫了眼休息室内,她不在,看来不是来找许盛齐的。
“对了,我给你带了个礼物,当当当!”
季青临的大手里安静躺着一只刺绣御守,上面绣着——平安喜乐。
见余媚呆呆看着御守,季青临不免得意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感动到要哭了?”
“这是……你自己绣的?”
余媚震惊地看着做工精细的御守,着实很难把细密的针脚和眼前这个男人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