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我保证,真的!我很认真的!你看我的眼睛多真诚啊。”
余媚微微举高右手到耳侧,眼睛睁得圆圆的,向林湛再三保证。
林湛坐在床边,垂下头正为她削苹果,听到余媚的保证后,手一抖,苹果皮就断了,他无奈地丢掉断了的苹果皮。
“我还能相信你吗?”
“我,那你为什么不信我嘛?”
余媚撒气似的踢了脚被子,林湛手拿着刀刚挨上苹果,就看到她裸露在外的脚趾,他看着她。
“生气了?”
“没有。”
余媚轻哼了一声,脸扭到另一边,佯装看窗外风景。
“外面已经降温了,而且你身体还在恢复期,就不要任性了,听医生的话,嗯?好不好?”
林湛手速麻利地把苹果切成块放到桌上的果盘里,然后放到余媚手边,再去帮她整理被子。
林湛上一秒才用被子完全盖住余媚的双脚,下一秒就被一脚踢开。
林湛继续盖,她继续踢。
如此来回往复好几次,林湛终于停下动作,他站在床尾,双手撑着床单,舌尖顶了顶左脸,似笑非笑地看着靠着床头的余媚。
余媚挑衅似的抬起脚,到某一高度后她停了下来,脚尖快要勾上林湛的西装,她扬起胜利的微笑。
“生气啦?那要是我踢你一脚,你是不是更生气了啊?能生气到关门走人嘛?”
林湛垂下眼,看了看已经跃跃欲试的小脚板,嘴角的弧度不禁扬高,他微微舔了舔唇,用眼神示意了下自己胸口的位置。
“这就要看余小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看到林湛胸有成竹的模样,余媚心一横,趁他不注意,飞快踢了脚林湛,连踢到哪里没看清就连忙收脚。
但林湛快她一步,他一把抓住余媚的脚腕,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挣不脱。
余媚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落败感,她不服气地抽了抽脚,没抽出来,只好换上另一种稍显撒娇的语气。
“啊,有点冷呢,果然还是得遵医嘱啊,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现在倒是想起来要遵医嘱了?”
“我一直都很听医生的话啊,要不是你非拦着不让我看比赛,我也不会上脚啊,对不对?呃,那个,你现在能放开——”
“哎哟妈呀!打扰了!打扰了!”
程毅突然冲进来,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扭头就走,还非常善解人意地带上了门。
被程毅出其不意地撞上这幕,远超余媚预料,以程毅那个大嘴巴,不知道到时候又会被传成什么鬼样子。
光是想想难以收场的以后,余媚的脸越涨越红,她扭了扭脚腕,语气不自然地娇嗔道。
“放开我啦,都被看见了……”
林湛却闲情逸致地帮她捏起小腿来,甚至还问。
“这个力道,还舒服吗?”
“我……不,不用捏了,我腿不麻。”
可是不论余媚怎么想收回腿,林湛总能用更大力气桎梏她的动作。
可能是见余媚不安分,林湛抬头看向她,眼神认真地解释。
“长时间躺在床上,对身体不好,我帮你简单活动下四肢。放心吧,我问过程毅了,有效的运动对身体恢复健康有积极帮助。”
“……不是运动的问题啊,我感觉我的身体现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我可以自己走路。对了,今天晚上应该有庆功宴吧?他们跟你说了吗?”
“你想去?”
“我能去吗?”
听到林湛主动问起,余媚立即连连点头,双眼期待地望着他。
“不能。”
“你连犹豫不带犹豫的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问这个啊?”
不得不承认,林湛按摩的技术还不错,手法,力度都能恰到好处地按压到穴位,余媚不禁舒服得放松下来。
“因为我了解你啊,余教练。”
余媚嘿嘿笑起来。
“你也知道的嘛,除开教练的身份,我是真的很喜欢电竞,我想赢,我一直都很想赢。我很庆幸自己退役后还能以教练的身份,继续留在这个圈子,比赛虽然残酷,可它也有它存在的意义。”
“……嗯,我懂。”
“那我现在能再看看采访吗?结果公布后,应该有采访吧?还有颁奖仪式什么的吧?也不知道这次主办方准备的奖杯是什么设计,好不好看。”
林湛前一秒还在为余媚难得吐露出来的心声,而深感触动。后一秒就听到她又提要看电视的事,他忍俊不禁。
“知道结果还不够啊?”
“结果是结果嘛,看他们的冠军发言也很有意思的啊。”
余媚再次忍不住摇了摇腿,林湛无奈按住不安分的两只脚丫子。
“看了电视就不能去庆功宴。”
余媚眨眨眼,面上一喜,反问道。
“这意思是,如果不看电视就能去庆功宴了?”
“不能。”
“为什么啊?这根本就不是二选一吧?分明就是填空题嘛。”
余媚泄气地闭上眼,怀里抱着枕头揉捏,嘴里念念有词。
“啊!真想和大家一起去庆功宴啊,真想看他们的采访啊,真想回家啊。”
小腿上的按压忽然消失,余媚疑惑地睁开眼,就看到林湛走到电视机前,打开了电视。
“……哈哈,比赛嘛,既然是比赛,有输有赢不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要在采访里问这种东西啊?我说啊,你们还有没有正经点的问题问啊?没有就赶紧撤了吧,我们还得赶着去庆功宴呢。”
电视一打开,季青临张狂的语气就飘了出来。
此话一出,几位记者尴尬地面面相觑,有人把话筒递到站在最边上的杨宁面前。
“我们看到,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那么你对你自己的表现满意吗?对这个比赛结果有什么看法吗?”
“呃,就,我的表现还行吧。至于比赛成绩,是我们大家一起努力的,我一个人……”
声音忽然弱了下去,余媚有些纳闷地看向林湛。
“你把音量调小了?”
林湛摇摇头。
镜头里的杨宁视线有些飘忽不定,他草草回答完记者的刁难问题后,就继续躲到人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