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吗？这人这……”
“靠！又来？！”
“疯了疯了！不玩了！不玩了！什么鬼啊？”
一局结束后，乔瑜赌气似的丢下鼠标，脸朝下，贴在桌子上，双目无神。
许盛齐站起来，问其他人。
“你们都喝什么？我去拿点喝的吧?”
“可乐。”
“水。”
“酒。”
许盛齐拍了巴掌乔瑜的后脖子，当即拒绝。
“你这都还没喝酒呢，就已经开始耍酒疯了，要是再喝酒，还不得拆了直播间啊？饮料和矿泉水，选一个。”
乔瑜慢吞吞地揉着后脖颈，扁着嘴巴嘟哝。
“那就可乐吧，今天心情不爽，想喝点刺激的。”
“哈哈哈，行吧，给你整点刺激的。”
许盛齐走后，训练厅内安静到只有鼠标和键盘的敲击声，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故意搞出大动静。
乔瑜调整了下趴在桌上的姿势，面朝向陈年初这边，却恰好正对上陈年初困倦的小眼神。
陈年初只是翻了翻眼皮，就闭目养神去了，丢下乔瑜独自大眼瞪小眼。
看陈年初那副总睡不醒的模样，乔瑜懒得再搭理他。
乔瑜伸了个懒腰，把自己放松地塞进电竞椅内，视线稍微往远挪了些，落到最边两位正埋头说悄悄话的情侣身上。
“喂，你们俩刚听到对面打野的大话了吧？什么叫一血肯定是他的？我看根本就是他的队友们宽容，把一血让给他了。以前跟他们打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自恋的？快赶上DFG那帮烦人家伙了。你们两个脾气真好啊，好像什么都惹不到你们生气。”
黎然暗暗观察着杨宁的表情，见乔瑜还在等回应，她便伸长脖子，越过中间的三个座位和他聊天。
“其实是会有些生气的，可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啊。比赛的时候，最该注意的不是情绪，而是当前局势啊，不是吗？”
乔瑜“啪啪”地鼓起掌来，啧啧称奇。
“没发现原来你说的话这么有哲理性啊，那你平时更应该多说些话啊。”
黎然赧然一笑。
“这不是我自己领悟的高深道理，是余姐教我的。”
“余姐？我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吗？我完全没印象啊。不会是给你一个人的私教课吧？”
乔瑜半眯起眼，笑得意味深长。
黎然坦然地点了点头，视线飘远，像是想到了很久之前的回忆。
“我刚进YH的时候，成绩非常差。虽然当时的我觉着，既然我能从职业选手选拔赛中拿到第一的好成绩，那我的技术肯定不会差的，可是当真正和大家配合打比赛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水平根本差太远，别说配合了，就连不拖后腿这种小事都办不到。”
说到这时，黎然忽然苦笑着摇了摇头。
“成绩太差了，默契配合度也不够，虽然大家都很好，都没说我什么，甚至还安慰我没关系。但是我……所以那时候我感觉我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然后我就找余姐了，我说我要退出战队。”
乔瑜一脸震惊，但震惊过后，更多的还是八卦，他拖着椅子挤到杨宁身后，胳膊自然地搭在他肩头。
“你以前从来没说过这些！而且我没觉着你技术不行啊，本来那时候，大家技术都不行，再加上还不熟，没默契不是很正常嘛。我没想到你会做到这种地步，要我，我才不退出YH呢，只要余姐不赶我走，我就死赖在这，不走——嗷！好冰！”
后脖颈忽然一冰，乔瑜本能地抬手护住脖子，转身看向始作俑者。
许盛齐把饮料分给众人，看也没看乔瑜。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厚脸皮啊？训练的时候不用心，一上比赛场，就急了。然后呢，嘴里说着下次训练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努力之类的大空话，结果真到训练的时候，又说明天再努力。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噗呲！”
乔瑜熟练地拉开可乐罐，仰头猛灌大口，清凉冰爽的碳酸液体在发干的口腔内炸开噼里啪啦的泡泡，刺激得大脑神经都清明了不少，他享受地打了个嗝后，才懒洋洋地替自己辩解。
“我那叫劳逸结合！再说，许盛哥你练得那么认真，现在不也和我在同一个战队？”
“……”
许盛齐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好一个劲地猛灌水。
乔瑜最乐得见许盛齐吃瘪，他故意哈哈大笑，笑到许盛齐又给他一拳，才稍微安静了些。
“那许盛哥，你以前有没有想退队的时候啊？”
“有啊。”
“哇哦？是因为什么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说话间，乔瑜的脑袋已经快凑到许盛齐眼前了，却被许盛齐头也不回地推开。
“你每次这么烦人的时候，我都想离开。”
“啊？许盛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吧？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你要是不烦人不吵人的话，那就还行吧。”
“噢！我知道了!许盛哥以前想离开，肯定是因为嫂子吧！嫂子——嗷！疼疼疼疼——”
许盛齐反手半瓶水就抡了过去，打得乔瑜抱着半边胳膊嗷嗷直叫，他边跳着避开许盛齐密集的“攻击”，嘴巴不屈服似的不停输出。
“你看你，你都心虚了！别，别打了，我知道异地恋不容易，所以就算你要走，我也会支持你的——嗷嗷！我错了！我错了！哥！哥！哥别打了！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
一番激烈的闹腾过后，乔瑜身上出了不少汗，他呷了口可乐，两眼盯着许盛齐的背影，冷不丁又冒出一句。
“许盛哥，你应该学学DFG的陌，直接把人拐来自己战队，不就不是异地——啊！我错了！哥——”
“啊……嘶……”
半睡半醒间，陈年初依稀听到身后热闹非凡，但眼皮实在沉重得他懒得动，所以他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了。
然而，脑袋上忽然一凉，一下子就被浇醒。
陈年初抬起头，水滴立即顺着头发丝自然垂落的方向聚拢，啪嗒啪嗒，落在他的灰色休闲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