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看了一眼进门的女人,又瞄了眼依旧没有反应的余媚,没有说话。
千之还没意识到房间里过分的安静气息,见余媚此时好端端的坐在床上,心里顿时轻松了一些,笑着打招呼。
“好久不见了,身体还好吗?”
距离上次相见,还是陪余媚去谈合作的事情,算着日子已经月余了。
“林总受伤并不重,也别太心急上火了。”千之微垂下眼,想要安慰几句。
若在平时,余媚一定也附和着,再拉起她的手说几句贴心话,此时却没有动静。
她不禁仔细打量着余媚的神色,皱了皱眉。
“余姐?”
“别叫了,她病了。”子桑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本想说人疯了,只是怕吓到人。
千之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悄无声息的坐了个人,顿时吓了一跳。
倒也不能怪她,毕竟房间里只亮了一盏暖灯,子桑又坐在了昏暗的角落处,不出声音确实没什么存在感。
“病了?可是她看起来......”千之一边疑惑着一边打量着对方的身体,一时半会儿也没看出哪里受伤了。
“别猜了,她疯了。”子桑不想再多解释几遍,索性说的直白。
千之听到后抽了口冷气,又对上余媚无神的双眼,事实便摆在了眼前,由不得不信了。
“发生了什么事?也是许家干的?”
子桑这回彻底没了回应,也没了耐心,眯上了双眼直接装死了。
千之看的分明,也有眼色的没有再问,叹了口气。
“余姐,下周的秋日赛要开场了,我还想走个后门,去现场看看呢......子默说想去看的,还有我们俩的婚事......”千之絮絮叨叨开始说起话来,说到一半却顿了顿。
“余姐,其实我最近也有许多的烦心事,只是没人可说,冉岚姐也在忙自己的事情,我也不能总是见到......”
“唉,许家这次敢这么对你,林总一定不会饶了他的,你放心吧,你受的苦也不会白受的。”说到最后,千之的语气带着愤恨。
林氏从未吃过这样的亏,她毕竟在林氏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是忠心的一份子了。
“余姐,你快好起来吧,姜家那老爷子太狠,我恐怕斗不过,你得帮帮我啊......”
千之在床前轻声说了半天的话,把这段时间的苦水和怨气都说给了余媚听,可是对方的眼神却依然没有变化。
待了这么久的功夫,千之也没有什么能聊的话了,只得停下来,默然看着眼前人。
子桑悄悄睁开双眼,却看见床边上那人肩膀一耸一耸,脸埋在双手间,显然是哭了,只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这一幕倒让人看的心揪,子桑再次合上眼,想给哭的人留一些空间。
过了半响,千之终于收拾好情绪,扯开温柔的笑脸,试探性的握了握余媚的手,见对方并不抵触,这才握紧了。
“余姐,你放心,许家那边交给我,我一定会搞垮,逼疯你的疯狗,也不会让他自在逍遥了。”
千之的手微微用了些力,余媚只是微微挣脱了一下,倒是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我先走了。”千之道了别,走的也洒脱。
自她走后,余媚又发了会儿楞,才慢慢合上了双眼,进入了梦乡。
子桑等她睡着,才把房间的门反锁上,窗子也检查了两遍,没有问题了才准备睡觉。
她担心这人又像上次一样梦游,还是多做些安全措施比较好。
房间里的灯并没有关掉,只是调的更加微弱了,照在床上人的睡颜上,分外的安详。
凌岭晚上却没有睡在林宅,他深知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任何忙,所以让人送他去了俱乐部。
季青临的手机号码已经换了,凌岭联系不到他,只能去俱乐部找封路。
毕竟余媚能够信任的人并不多,封路便是其中一个。
送他来俱乐部的人也很贴心,一直到见了封路才离开。
临走之前,还特意说是林湛特意派人送他过来的,也是余媚的意思。
这话听起来没头没尾,本就在准备过几天秋日赛的封路忙的昏天暗地,此时脑子更加混沌了。
只是他的疑问还没问出口,对方便抛出了一个惊雷般的话。
“余媚病了。”凌岭开门见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其中林氏和许家的谈判之类的没提起,只说是因为利益问题,余媚被有心人害了,此时不能见人,在林宅养身子呢。
至于是什么病,凌岭也没说那么具体。
“她去琅城就是为了让我来帮忙,你应该知道吧?”
封路一时消化不了这些消息,尚自在沉吟,此时听到这话,更是愣了一下,他还真不清楚!
之前因为乌兰的事情,他一直忙着和Mingle俱乐部谈判,余媚出差也只是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而已。
凌岭见他愣住,眉头也皱了起来,没想到平日里余媚做事滴水不露,竟然在这件事情有所保留了。
“眼下有俱乐部要管,还有公司,再加上比赛,你一个人肯定应付不了那么多,正好我来帮你。”
凌岭也不想解释那么多了,封路是清楚他和余媚之间的交情的,总之不会害她。
“凌先生,您说的有点乱,别着急,咱们慢慢聊。”封路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对方的神态匆忙,眼神也透露着疲惫,一看便是发生了许多事情。
“好。”他接过杯子喝了口水,也暂时缓解了一下心里的压抑。
“这个时期你们应该忙的不可开交,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就都交给我吧,另外,给我安排个住的地方吧。”
封路看了一眼刚刚助理帮着拿过来的大背包,原来是凌岭的行李。
他的嘴角抽了抽,安排住处简单,俱乐部这么大,本就有留给教练的房间,只是这位要管理哪些事情,能管理哪些事情呢?
这个难题此时悬在封路的心里,他仔细的回想着过去,余媚有没有在闲聊时暗示过什么。
可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得出答案。
凌岭放下水杯,看着眼前人为难的脸色,一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