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许久没见过师父,再多听上一遍也没什么,然而关键在于你不仅要听,还得不时发出一两声议论和赞叹作为配合,只有这样师父他老人家才会彻底尽兴,这着实是件苦差。
“多谢师叔怜惜。”张三帝对及时出手救苦救难的师叔感恩戴德。
清音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然儿,还不快过来见一见你二师兄!杜若,你还愣在那边做什么?”清虚朝着陶然杜若招呼道。
“师兄!”杜若胡乱一抱拳,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按说在陶然入门之前知善堂内一共就只有他们师兄妹三人,又是朝夕相处,感情应该极好才是。
可不知怎么的,杜若就是和他这位二师兄天生八字犯冲,互相看不顺眼。尤其是在他因为偷吃了师妹养的鸡,却被师兄强迫着与其切磋了一个月以后,更是从此心里有了阴影。
“小弟陶然,见过二师兄!”陶然则是老老实实的过来与这位久闻其名的二师兄见礼。
他可是在三师兄杜若嘴里不止一次的听过这个名字,照着三师兄的描述,这位二师兄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王转世一般。
然而此时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文雅书生,身着青衫,头戴方巾,打扮倒是与自己的爹爹差不许多,只不过眉宇之间的那一股英气,却是自己爹爹身上所没有的东西。
“这是师父您给我们新收的小师弟吗?看起来根骨资质好像很不错啊,回头师兄送你一份见面礼。”张三帝笑眯眯的打量着陶然:
“师父你早就该多收几个弟子了,也省得我们几个孤孤单单,一旦有事,连个帮手的人都没有。您瞧人家清音师叔那边多热闹!”
清虚摇头道:“若是都像你小师弟这样让人省心,别说几个,就是收上个几十几百的我也不怕!可要是跟你杜师弟这样的话,再多一个,也就要了你师父的老命了。”
张三帝闻言眼中一亮:“杜师弟他可是又闯祸了?师父,可需要我帮忙管束一二?”
一直躲在陶然背后,恨不得将一身肥肉都缩成一团的杜若急了:
“师父,您老说话可要讲良心,我这么循规蹈矩安分守己的一个人,怎么就总被您各种瞧不上呢?这次门中大比,我可是第二名,够给您长脸了吧!”
“大比第二?”张三帝听到这个成绩时也不由的惊诧起来,没想到自己这位三师弟还真的是令人刮目相看。
清虚却冷哼一声,手中拂尘一甩,已是贴到杜若身前近处,并起剑指,在他肩头和肋下划下,只听得哗啦一声,被杜若衬在贴身处的那件厚重的皮甲便从他怀中跌落出来。
“这又是何物?”清虚没好气的叱问道。“投机取巧,心思不正!”
这两句话已是骂的极重了,杜若便如同一只斗败了的鹌鹑,缩头缩脑不敢出声。
张三帝从地上拾起一片从杜若身上掉落的皮甲,饶有兴致的端详了一番,对将紫雷竹直接插在皮甲上的这份心思更是啧啧称奇。
“呵呵,杜师弟,倒是看不出你居然还挺心灵手巧的。”张三帝说这话简直就等于是往火上添油。
待得清虚看清了那件皮甲的材质后,更是对杜若怒目以视,恨不得脱了鞋在他的屁股上狠抽一通,此时的杜若只盼地上能忽然裂开一条缝让他进去躲躲才好。
“师父,怎么没见乔雪师妹?”张三帝见杜若也被吓唬的差不多了,便笑着转移开话题。
从他一踏上斗仙台起,他就在找乔雪师妹的踪迹,结果一直都没有发现,索性直接问了出来,也算是间接替杜若解围了。
“茵儿在先前的比试中,受了点伤,现在正在房中休息。”
“师妹受伤了?伤在何处?伤势轻重如何?”听到师妹受伤,张三帝不禁乱了方寸,恨不得立马插翅飞过去。
清虚神色古怪的轻咳一声道:“茵儿是在和云华师侄交手的时候,强行催使千鸟归林这一招,以至于灵力反噬,先前我已经给她调理用过药了,应该并无性命之忧。”
“灵力反噬?师父,这灵力反噬若是一个处置不好,可是为损及道基的,我们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张三帝一迭声的催促道。
“好好好,咱们这就过去!”清虚口中答应,心里却想起清音之前提到过的那件事,或许用不了几年,自己还真的要做师公了。
张三帝的年纪虽然不是小一辈弟子中最大的一个,可若说入门时间,除了灵官庙的那些老师兄以外,却是无人能及。
他和师尊叙话的时候,便有许多师弟师妹也在一旁候着要跟他打招呼。只不过他现在哪来的这份心思,随口敷衍几句,约了回头再聚。
既然他已经回山了,自是有的是时间,也不必急于一时,眼下还是去探望师妹要紧。
待到从斗仙台上下来,他却回头冲着陶然道:“小师弟,我有件事要麻烦你。”
陶然愣了一下:“师兄有事但请吩咐。”
张三帝笑道:“师弟替我跑趟腿,山下那边还有我两个随从和一匹坐骑,刚才黑驴师叔都没容我分说,直接一把就我扯回来了,待会还要麻烦你去帮我接他们进来。”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陶然便痛快的应了。
清虚笑着说道:“你又不是你吕师叔,这么空着手去却是无用,有护山大阵在,你自是出不去,他们也进不来。也罢,然儿,你就持我这柄拂尘过去接他们进来。”
陶然伸手接过师父给他当做信物的拂尘,转身便走。
只是他这边一抬步,来福却急了。
也不知黑驴先前对它做了些什么,来福的体型比之前缩水了不少。看上去也更加可爱。但却有个弊端,就是这腿脚也随之短了不少。
走走近路还好,路稍微远些便跟不上,所以这几日都被陶然抱在怀里。
此刻见陶然要丢下它一个人走,它便扭着肥嘟嘟的小身体,跌跌撞撞追在后面,只是山道陡峭,石阶曲折,它无论如何都撵不上,见陶然越走越远,急得在后面嘤嘤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