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帝将手一招,貔貅袋不情不愿的落在他的手里,不安分的扭动着,刚才跟那个胖乎乎的家伙玩了这一会,还挺有意思的,它有些不太尽兴。
陶然恭敬的一抱拳对师兄说道:“元师兄,你的那些随从和马匹,我给安置在前院的客舍里面了。”
张三帝温和的笑道:“有劳小师弟了。”
陶然抄起脚边一脸委屈的来福,拘谨的道:“走几步路而已,没什么的。”
此时张三帝从怀中掏出一支项圈模样的东西递给陶然:“适才我还在发愁不知该给小师弟你点什么见面礼才好,看到你养的这只灵兽,倒让我想起来一件东西。
这是师兄在外游历的时候一个朋友所赠,给这小家伙带上正好合适。”
陶然好奇的打量着手里的项圈,这件东西的材质非金非玉,通体黝黑,触手之时还有几分暖意,而搭扣处是一枚小巧的金色元宝扣,看起来颇为精致,心中便颇为喜欢。
他拿在来福的脖子上比量了一下,却发现居然套不进去。
看到小主人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在自己头颈间比来比去,来福本能的感觉不妙,它将脖子往怀里拱去,四肢抱头,努力的蜷缩成一团。
张三帝伸手在那枚元宝扣上按了一下,项圈陡然打开,变成两片半圆的模样,再往中间一推,又成为了一枚完整的项圈。
张三帝指着中间的元宝扣道:“给它带上以后,把这里转上一圈,就再拿不下来了!”
“这驭兽灵光圈是北方驭兽宗看家的东西,给灵兽带上以后可以让它们变得更通人性,对灵兽的修行也是有些好处。我得之无用,而小师弟你的这头灵兽倒是合适。”
陶然看了看清虚,老道笑眯眯的说道:“既是你师兄送给你的小玩意,你收着也就是了。”
陶然这才朝张三帝深施一礼,算是谢过了师兄。
清虚朝周围看了看,开口问道:“杜若上哪里去了?”
张三帝摇摇头:“从刚才就不见他的影子,还有吕师叔也一样,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清虚皱眉道:“乔雪受了伤,他也不知道过来探望一下,哪里有这么给人当师兄的!”
张三帝笑道:“或许是有什么急事,想必过一会也就来了。”
清虚怫然:“他整日里除了吃便是睡,哪里有什么正经事了。心明,既是你回来了,可要好好管束管束你这个不争气的师弟!”
“那是自然,师父您放心就是!”张三帝一口答应道。
看着面前成熟稳重的二徒弟,清虚将心中那点不快抛在脑后,和声的道:“心明,你随我过来,到前堂去给列位祖师上炷香,也算是感谢祖师们庇佑你平安归来。”
张三帝恭敬的应了,整理一番身上的衣冠,随在清虚身后往知善堂前堂行去。
经过陶然身边的时候,来福正呲牙咧嘴,手脚并用的反抗着,说什么也不肯带上那个鬼东西。
张三帝伸出食指在它额心处一按,来福只觉得天晕地眩,咔哒一声,已被陶然给套上了,紧紧的贴合在它脖颈上。
貔貅袋从张三帝的后领处探出头来,袋口翕合,倒像是在笑话它一样,却被张三帝一指头给按回怀里去了。
“多谢师兄相助!”陶然谢道,然而他却忽然想起一事:“师兄,这项圈就这么大小,以后若是来福长大了,带不上去该如何是好?”
“师弟放心,这灵光圈若是连随着灵兽的身形大小变化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人家被当成看家的宝贝。
要知道那些灵兽里边可是不少身量长大之辈。”张三帝说着话,已是去的远了。
“哦!”陶然这才放下心来,顺手将那元宝扣原地拧了一圈。
他笑嘻嘻的打量着怀里眼泪汪汪的来福道:“来福,别哭了。你瞧,带上这个项圈一点也不妨碍你活动,而且不是也更好看了吗?”
来福心道:既是好看,你自己怎得不带一个?
它不甘心的用自己的爪子去撕扯,然而那鬼东西滑溜溜的竟似毫不受力,又与身子贴的紧密,怎么拨弄也下不来,颓然的一下坐在了地上。
“陶师弟!陶师弟!”竹舍边的树林里窸窣作响,从草丛中探出一张胖脸,却是杜若躲在里面,他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师父和师兄他们可是走了?”
陶然愣了一下后点头道:“刚走没多久,三师兄你这是在搞什么鬼?”
杜若从树丛中跃出,顺手拍了拍身侧,摘下挂在袖子上的几片草叶,一屁股坐在来福的身边,沮丧的道:“二师兄这一回来,我这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陶然不解的道:“我看元师兄他挺和气的啊。”
“切!”杜若满脸鄙夷不屑的道:“咬的不叫,叫的不要,老二就是条不叫的狗,下嘴的时候毒着呢。等日后你吃过苦头,才知道他的厉害!”
陶然挠了挠头,这才第一天见面,二师兄的为人如何他实在是不好评价,可三师兄的这条毒舌,早晚是要吃苦头的吧。
知善堂前堂。
张三帝先是整肃衣冠,然后在正中的蒲团上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头,这才长身站起,从清虚手中接过三炷长香,在香案前的烛火上点燃,插在了香炉里。
香案背后的墙上只悬挂了三幅画像,居中的一位是玄清祖师,是个面目清矍的道人,而左侧一幅是清虚的师祖,右侧的则是清虚的师尊,至于其他十几位祖师的牌位则是摆在两边。
行礼完毕之后,清虚欣慰的点了点头。
“心明,你陪为师去后堂叙话。我们师徒好久没有见面,你也将这几年在外面的经历说给我听听。”
张三帝肃容道:“是,师父。”
后堂是清虚这个掌门的日常起居之处,却连个伺候的童子也没有,极是安静,正合适师徒二人叙话。
此刻清虚盘膝端坐在云榻上,张三帝则是垂手侍立在侧,两人身旁的熏炉中,正有一缕轻烟袅娜升起。
清虚眯着眼,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张三帝,捋了捋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