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帝自嘲的笑道:“没想到我这个当师兄的今天定亲,杜师弟的心情居然比我还焦急。不过这一次就先这么着了,下一次轮到师弟你办喜事的时候,咱们再把规矩改一改!”
杜若将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一样。让二师兄惦记上哪还有什么好事!
主持这场定亲仪式的黑驴却不乐意了,在它看来杜若这个混小子分明是在抢它老人家的风头,这怎么能行!
“杜小子!别添乱,再敢胡说八道就滚回你自己屋去!”
杜若偷眼望了望自己师尊那边,连忙用手紧紧的捂住嘴,脑袋晃了晃,表示自己会少说话。
黑驴这才继续唱到:“玄清门列位祖师在上,苍天黄土为证,今有门中弟子张三帝、乔雪二人,情投意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耳鬓厮磨情比金坚至死不渝……”
黑驴一口气念了数十个词下来,听得陶然佩服不已,也不知道三无师叔提前背了多久才记得这许多。
“接下来请两位师侄互相交换婚书、信物。”
婚书上是应该写明双方名姓,生辰八字的,而张三帝与乔雪同样都是孤儿,自然说不清楚自己的生辰,所以婚书上也只写着“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桃灼其华。白头之约,宜室宜家。书向鸿笺,载为鸳盟。此证”等数行小字,以及他们二人的名姓而已。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师父提前为他们准备好的,婚书最下边的证婚人落款处却是墨汁淋漓的写着‘吕阳’两个大字,下面戳着半个驴蹄印,正是黑驴的手笔。
至于信物,张三帝为师妹所准备的是一对玲珑剔透的血玉镯,而乔雪拿出来的却是一只自己亲手绣成的,内储青丝的绣花荷包。
张三帝情意绵绵的将血玉镯戴在师妹的皓腕上,笑问道:“喜欢吗?”
乔雪羞涩的点了点头:“很好看。”
张三帝微笑道:“又怎及得上师妹你的万一。”
听到师兄调笑,乔雪眼波一转,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张三帝反手握住她的手臂,深情道:“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一句或许是世上最能打动女人心的情话,对于乔雪也并不例外。她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砰砰乱跳,那颗充满了喜悦的心,都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了。
两个人目光交织,双手交握,眼里再容不下任何人,竟是互相看的痴了。
“咳!”黑驴的干咳声就像吞了驴毛一样难听。
乔雪这才不好意思的松开手,可张三帝的面皮却要比她厚的多,仍是抓住乔雪的一只手不肯松开。乔雪微微一挣,没有挣开,也就任他继续握着。
“乔雪师侄,轮到你了。信物!信物!”黑驴提醒道。
乔雪神情扭捏的从怀中掏出那枚亲手缝制的荷包,微嗔着从张三帝手里抽回自己的左手,将荷包仔细的拴在张三帝腰间的青玉带上。
轻咬贝齿,低声道:“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礼成!”黑驴得意洋洋的宣布道。这种活计它还是第一次做,看起来也蛮有意思的,主要是很很有成就感。
它不禁扫了一眼其他的弟子,当它看到杜若的时候,杜若不禁打了个机灵,缩着身子后退了一步。
切!就好像谁能看得上你似的!黑驴撮了撮牙花子。
一众弟子们纷纷簇拥上前,对今天的两位主角说着各种祝福的吉祥话。
正在这时,知善堂门外却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这是谁在办喜事啊?看来本座今日来得倒是巧了!”
堂上端坐着的清虚神色一凝,来者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山门处的警阵完全没有动静!来不及多想。
他朝师妹清音使了个眼色,让她想办法安抚那些不知所措的弟子们,自己则是长身一弹,径直落在了知善堂前。
黑驴腿快,已是先到一步。
只见知善堂的外面高高矮矮的站着能有三四十人,不过并没完全站在一起,而是分做了三堆。
其中人数最多的一拨,约莫有三十人上下,都是头顶竹笠,浑身上下穿着一身当胸绣有金色八卦的黑衣道袍打扮。
而站在他们中最前面的那一人更是在袖口袍角上滚有金边,显见身份要高出同侪,应该便是适才开口说话之人。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清虚心中不由得一沉。张三帝凑到他的身后,看了看外面这些人的打扮,不由得惊讶道:“玉清门、尚清宗、太清门?他们怎么来了?”
玉清门、尚清宗、太清门这三大门派历来都是中原道门领袖,门中弟子在外行走时,都是统一的装束,标有特殊的印记,在外游历了数年的张三帝对此并不陌生。
可这三大门派与玄清门相隔甚远,虽说数百年前彼此也算是同根同源,可向来并无交集。尤其是在大劫之后。
闭门舐伤的玄清门更是许久没有涉足中原。而今日他们居然会一齐现身在玄清门中,不得不说其中定有古怪。
清虚并未回答张三帝的疑问,他上前几步,敛容稽首道:“贫道玄清门宗主清虚,见过诸位道友。
今日正逢小徒的喜事,却不知诸位道友如何称呼,到敝门中又是所为何事?”
对面站出几名修士,亦是稽首回礼。
“尚清宗方壶,见过道友。不请自来,还请恕罪!”这是一个身材胖大的道士,脸上总是带着笑,喜眉笑眼的,便如俗世中的商贾一般。
“太清道如、道一!”这两个一脸苦相的太清道人却是多一个字也没有,上前一个稽首便退了回去。
“本座玉清宗玄矶,忝掌宗门内的锦鲤堂。清虚宗主的大名,在下先前也算是略有耳闻,却一直没有机会见面,今日却是幸会!”最后一个开口的,正是那个黑衣道人,
玄矶?这名字听起来倒是有几分耳熟。不过清虚来不及多想,嘴里苦笑道:“怕是要让玄矶道友失望了。
我玄清门只不过是个山野小宗,清虚我更不过是个寂寂无闻的小修,如何与诸位道友和背后的宗门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