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陶然答应道。
出来知善堂,陶然刚想去厨房那边提水,却看到三师兄杜若和来福两个鬼鬼祟祟的躲在廊下从窗缝里往知善堂内偷看。
陶然瞥了一眼知善堂外面的那些人,顺手揽住跳入他怀中的来福,小声问道:“三师兄,你们在干什么呢?”
杜若神秘兮兮的问道:“怎么样?我说那些……”他比划了一个撒盐的动作,嘿嘿笑道:“效果如何?”
他不提陶然倒几乎忘记了,没好气的道:“下一次再有这种事情,师兄你还是自己来吧,我可说什么也不干了。”
杜若将手指比在嘴边:“嘘……”
拉着陶然的袖子,往外多走了几步后方才问道:“里边到底怎么样了,我怎么听天一阁那边有些动静?”
陶然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我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三无师叔已经过去了。刚才师父还跟那个长得像吊死鬼似的家伙动手来着。”
杜若急切的问道:“胜负如何?”
“应该是师父赢了吧,他们交手的速度太快,我看得不是很清楚。”
“嗨。这么好的热闹,你居然平白错过了,真是没用。要是当时在场的是我就好了。”杜若痛心疾首道。
陶然也是惭愧,却又不甘被师兄训斥,干脆撂挑子道:
“正好,师父让我给客人们续茶,三师兄你既是喜欢瞧热闹,干脆一会你替我去就是了,也不用躲在这里不尴不尬的瞧不清楚。”
杜若眼珠一转,显是有些心动,随即又摇了摇头道:“算了,我可不想去师父面前自讨没趣。”他朝前院中的那些人努了努嘴:“瞧这样子,今天早晚还要打起来。
我还不如去后边把我那些宝贝都提前准备好,也让这些家伙知道知道杜爷爷的厉害。小师弟我劝你也小心些,一会可不要离师父远了,免得照应不过来。”
随同玄矶、方壶、道如一起来的那些三宗门人,看似站的颇为松散,却隐隐的将知善堂周围的几条道路都堵住了。
尤其是去往香炉峰和下山方向的道路,更是被那些带着斗笠的道人封得严严实实,玄矶的那个师弟玄石目光冰冷的望着陶然师兄弟二人。
陶然吞了口吐沫,颇以为然的道:“师兄你说的对,咱们还是小心些才是。你最好也去跟其他的师兄师姐们打声招呼,让大家有些防备才好。”
杜若却信心满满的笑道:“敢跑到咱们玄清门的地盘上撒野,算是他们瞎了眼。
小师弟你也不用太过害怕,没瞧见师父他还没发动护山大阵呢,只要发动了阵法,别说就他们这点人,再多几倍也用不着怕。”
当陶然从厨下提了热水转回来的时候,知善堂上的气氛已是十分凝重。
玄矶道人面色阴冷的道:“常言道,识时务者方俊杰。清虚道友,这么说来,你是不肯答应并宗的喽?”
清虚双目微闭,摇头道:“贫道早就跟道友说过,此事关系重大,并非是我一个人可以做主的,总要跟大家商量商量才好。”
玄矶冷笑道:“就你们这么个不入流的小宗派,邀你们并宗是看的起你们,你却总是推三阻四,虚言应付,莫不是把我们师兄弟几个当成傻子耍不成?”
尚清宗的方壶也在一旁劝说道:“清虚道兄,你我今日虽是初见,贫道却与道兄颇为投缘,可谓是一见如故。
若是道兄肯答应并宗,如此以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也可朝夕请益些道法,岂不快哉?”
清虚抬起头瞥了玄矶一眼道:“既是道友瞧不上敝宗的这几分家当,又何必一定要苦苦相逼,不惜恶言相向。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有损贵宗的体面?”
玄矶森然道:“清虚老儿,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莫要以为你的修为比本座稍稍高出那么一星半点,就自以为可以无视我三宗的好意。
需知道,本座可不是一个人来你这里的。今日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此时站在清虚背后的张三帝,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冲到玄矶面前喝道:“玉清门的高人,便都是如尊驾这般德行,惯会强买强卖的么?
我们玄清门自玄清祖师起,在天南好歹也传承了近千年,便是没有你们,也不见道统就传不下去。
又何必一定要去捧你们的臭脚。尊驾如此行径,与那些歹徒强人又有何异,真真是让人齿冷。”
听了张三帝的话,玄矶怒极反笑道:“我自与你师父说话,几时又轮得到你个毛头小子出头。清虚宗主,贵宗的教养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清虚冷冷道:“我们本就是山野小宗,弟子们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善言谈也没什么稀奇,自然比不得道友这般伶牙俐齿,善于劝人背宗弃祖。”
“你。”玄矶被清虚这几句噎的面色青白,几乎说不出话来。
“两位道友,先消消火,消消火。修道之人么,理应以和为贵,何必这般大动肝火。喝茶,先喝茶。”
方壶道人站出来打圆场,招呼愣在一旁的陶然道:“麻烦这位师侄,给玄矶道友添杯茶。”
玄矶一拂袖,罩在身后的椅子上,愤然道:“这茶本座不喝。”
那把椅子随即化作一摊粉末。
张三帝见状也唰的一声拔出剑来,遥遥指向了玄矶这边。
“都莫动手。”方壶一个闪身拦在了两人之间,想不到他身子看起来笨拙,动起来却是极快。
他皱着眉道:“唉,我说你们这又是何必呢?俗话说的好,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世上哪有什么不能商量的事呢?何苦一定要打打杀杀?
玄矶道友,你我虽是一片好心,不过既然清虚道兄心存顾虑,我们倒也不必太过强人所难。而玄矶道友也不过是担心这一趟白跑,回到宗门以后不好交代罢了。
大家何不各退一步?贫道这里倒是有些拙见,不知两位有兴趣听一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