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默的意思是两人可以扮一对假夫妻,实则却是以姐弟相称。
如此一来,芸娘母女既可以有个依靠,不必担心旁人的搅扰,而袁默也不用害怕违逆了首领的意思,落个不识好歹的名声,简直是两全其美。
对于这个结果,芸娘虽是有几分失望,可她也知道,自己若是还想留在袁默身边的话,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总之,先留下来再说。
可既然要将芸娘留下,袁默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起来。
首先这处院子可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当初袁默相中这里的时候,主要是为了独门独院图个清静,可这座小院仅有南北两间屋子,南屋是卧房,而北边的一间则是做饭和放些杂物的地方。
并且南屋里面也只有一张很窄的小床,只能睡下一个人。
更何况二人只是干姐弟,便是血亲亲姐弟,弟弟也没有跟自己姐姐睡在一起的道理。可若是芸娘不住在这里的话,就只怕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那么再换个住处?可刚刚租下这里才没几天,房钱也都付过了,袁默不禁感觉有些可惜。
虽然手边有了些银钱,可袁默骨子里仍是那个帮祖父放羊贴补生计的娃娃,他有些舍不得。
况且再想找一处如这里一般距离南营不远,又足够清净的院子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找的到的。至少眼前这几日是不要想了。
看出了袁默的为难,芸娘羞涩的道:“其实一间屋子也够睡的……我可以睡在地上。”
袁默摇头道:“没有让姐姐受委屈的道理,还是让我来吧,男人毕竟火力旺些。不似你们女人容易受凉。
好了,姐姐,此事你就莫要与我争了。下午我去集市上多买一床铺盖,咱们先对付几日,其他的需要用的东西日后再慢慢置办就是。”
芸娘美目生辉,没想到这弟弟还是个会体贴人的。
略过袁默和芸娘相处的细节不提。
下午的时候,袁默出门去多买了一床铺盖回来,将自己原先的那套换下来铺在了南屋地下,拒绝了芸娘要睡在地上的要求,而是将那张小床让给了芸娘,自己睡在了地上。
夜深人静,袁默先进入了梦乡,在军营的时候,他就已经习惯了与人合住,所以也没什么好不习惯的地方。
虽然芸娘长的要比营中那些歪瓜裂枣的糙汉子们好看的多,不过袁默既是心无杂念,睡的便也坦然。
窗外月朗星稀,清风徐徐。
屋里的芸娘却是如同怀里揣了个火炉一般,浑身发烫。
芸娘却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男子睡在同一屋檐下,即便这男子正是她所心仪的,可毕竟是男女有别,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淡然处之也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
躺在床上的她明明一点睡意都没有,可因为害怕惊动了袁默,就连翻个身都是小心翼翼的。结果越紧张就越睡不着,一直拖到东方发白,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天刚放亮,小院外面便传来轰隆轰隆的砸门声。
“秀才,开门,你钱哥哥来看你来了。”
那个破落的嗓门不是别人,正是钱富贵。
袁默从睡梦中被吵醒,搓了搓眼睛,看到合衣睡在床上的芸娘,这才醒悟过来这里已经不是曲府了。
他匆忙推醒芸娘,并将自己的铺盖卷了起来,塞进了床底下。这才嘴里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外走:“来了,来了。钱大哥,这么早过来,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院子里的獠牙见主人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毛发,悄无声息的跟在袁默后面。
院门打开,门外的钱富贵一脸揶揄的表情道:“哟,真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能起得来,这身子骨挺不错啊。”
袁默并未明白钱富贵话里的意思,径直开口问道:“钱大哥,可是找我有事?”
“咋了,没事就不能来啊,你小子可别是那种媳妇娶上床,媒人扔过墙的主。”钱富贵冲袁默挤了挤眼睛,压低了嗓门道:
“咋样?还应付的来吗,要不要大哥我教你几手?保管把弟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死心塌地的跟你过日子。”
这个话题让袁默很尴尬:“钱大哥,你不是一大早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吧?”
钱富贵撇了撇嘴:“最烦你们这些识字的人这一点,太装模做样的不爽利,裤腰带底下那点事,有谁不知道啊?装什么?弟妹,弟妹。我这兄弟人不错吧?”
钱富贵朝南屋里面喊道。
听见提到自己,芸娘整理收束了一下衣物,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欠腰深施一礼道:“奴家见过叔叔。”
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尖的钱富贵却愕然发现芸娘的眼圈有些发黑。
他看了一眼表情淡定的袁默,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凑在耳边小声道:“行啊,你小子,看不出还有这本事。这么快就搞定了?”
看到钱富贵一脸的猥琐,袁默没好气的道:“钱大哥,你说的什么啊,我都听不懂。”
钱富贵打了个哈哈道:“好了,知道秀才你面皮嫩。
不说就不说,不过做这种事吧,吃点甜头也就是了,太频繁了,不免会伤到身子,你们年纪还轻,切莫不知,收敛才好。”
芸娘听到这几句话,不由满面红霞,自己跑回屋子里去了。她虽是未经人事,可在沈府里待得久了,总也听说过不少。
尤其是当她去曲府之前,母亲和云珠担心她会吃亏,更是背后里教了她不少东西,所以在袁默耳里听上去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语,她心里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这小娘子,还挺害羞哪,啧啧,不错,不错,比街上那些不知臊的骚婆娘们,有味道多了。秀才,你有福气啊。”钱富贵得意的放声大笑,似这等老兵痞。
最喜欢做的便是戏弄大姑娘小媳妇这种事,倒是不见得有什么歹意,可当兵三年老母猪当婵娟这句话又岂是空话。况且看在袁默的份上,他已是收敛的多了。
“秀才,收拾收拾,跟我走了。”调笑了几句之后,老钱心满意足的说道。
“去哪?”袁默愕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