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者是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双目深陷,鼻直口方,面有微髯,身上穿着极其华丽,可见身份贵重,只是那双正贪婪的在温芷身上打转的眼睛,却不免使其形象大坏。
这名男子口中所操的是大石语,温芷自是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这些天虽然也有大石那边派来的嬷嬷教了她一些常用的话语,可还远没达到言谈无碍的地步。
温芷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身子往水里缩了缩,用两支皓腕遮住了自己的胸口,她涨红了面孔,大着胆子斥责道:“哪里来的狂徒,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不快快与我出去!”
温芷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赤着身子与男子靠得这么近过。
不要说是男人,她在宫里面的时候,身边伺候的人就连太监也没有一个,望着对方瞄向自己身子的那双贼兮兮的眼珠,她恨不得马上把它抠出来。
那名华服男子身后却有一个人低着头,弯腰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那男子朗笑一声道:“这里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小王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便走,就连你这个人也是我的!苏穆,你将我的话照实说给她听,不必遮掩。”
那苏穆得到了命令之后,嘴里快捷的说道:“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贵人,正是大石帝国的二王子,东方总督,尊贵的艾米尔殿下,这座城市和城中的万民,以及你们所待的这座总督府,都是属于王子殿下的财产。”
说到这里,他口中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当然也包括这位美丽的公主!”
“无耻!”温芷俏脸通红的娇叱道。
这句话却不用旁人翻译给艾米尔听了,他无师自通的听明白了这是一句骂人的话。
不过他却并不以为忤,反倒是笑吟吟的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水池旁边蹲下,伸出手指探了探水温后,竟是直接伸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衣物,似乎有要入池同浴的意思。
温芷被吓得花容失色,将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厉声质问道:“你想要对我做什么?”
从通译那边了解了温芷话里的意思之后,艾米尔抛开手里的外袍,微微一笑道:“自然是要补偿我的新娘,让你寂寞了这么多天,是该我来尽履行一个丈夫职责的时候了。”
当那名通译磕磕巴巴的将这句话翻译出来之后,浴室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不得对公主殿下无礼!”
发出哭喊声的那个人却是任嬷嬷,眼见温芷即将受辱,一向忠心耿耿的她终于忍受不住,推开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锋利的弯刀,就往艾米尔这边扑了过来,打算要护主。
而站在她背后的那名大石武士,却不知道她喊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以为她要对王子殿下不利,便果断的将弯刀从任嬷嬷的腰后刺了进去。
“啊!”任嬷嬷发出一声悲鸣栽倒在地。这一刀刺的又准又狠,几乎将任嬷嬷那副干枯瘦小的身躯扎了个通透。
她挣扎着爬到水池旁边,咳了两口鲜血后,她猛地一把抓住了艾米尔的脚腕,仰望着他厉声道:“你要是敢欺辱我家公主,老身便是化作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句话后,任嬷嬷已是气息奄奄,她朝着温芷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是再没有说出话来,便头一垂,在水池边上断了气息。
艾米尔嫌恶的将任嬷嬷的手从自己脚边踢开,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香薰过的丝帕擦了擦鼻子。这股子血腥味恶心到他了。
“任嬷嬷!”池水里面的温芷悲愤欲绝,泪流满面。
她就连做梦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要嫁的人竟然会是这种卑鄙无耻的好色之徒。
从天京到八沙拉衮,一路上艰难跋涉风餐露宿,她却并没有吃多少苦,全靠任嬷嬷尽自己所能的护着她。
自幼失恃的她几乎已经将任嬷嬷当成了半个母亲看待,没想到居然会丧身在这里。
虽然并不是自己的未婚夫婿直接动的手,却也与直接动手无异。
艾米尔却对温芷的悲伤不以为然,在他眼里,任嬷嬷不过是名仆从而已,似这般的老妇人,站在他面前都嫌碍眼,死了正好落得个清净。
他不满的瞥了那名出手的护卫一眼,闷哼一声:“真是扫兴,卡扎,让人把她给我扔出去!”
总是跟随在艾米尔身边的那名黑奴,来到他身前躬身一礼,一只手抓住了任嬷嬷腰间的束带便将她的身子拎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屋子里边剩下的几名侍女,一个个抖若筛糠,噤若寒蝉,生怕任嬷嬷的遭遇也会落在她们身上。
温芷入浴的这间浴室和她的寝室相邻,只有一道门进出,外面也有人把守。
而艾米尔他们之所以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直闯进来,却是因为他是从暗道中来的。
大石的王公贵族们为了防止遭人刺杀,往往会在宫室里面挖有许多密道。
这样一来既不容易让人知道自己晚上宿在什么地方,遇到危险的时候也多了一条退路。
而艾米尔的这座总督府地下的密道更是四通八达,除了能直通多处姬妾的住处,更是可以直达府外,便于他去城中寻欢作乐。
这种密道往往只能从里面向外打开,若是不知道的人,就算是近在咫尺也很难发现端倪。所以张三帝他们在入住时根本没有发现。
而温芷所居的寝室之中就有这样一个出口,就在她休息的那张软榻旁边的地下。
艾米尔今夜趁着酒兴而来,本想直接将这位晋国公主拿下。
因为他之前曾听人说过晋国女子有从一而终的风俗,最是忠贞不过,只要能采了她们的红丸,就可以主宰她们生命中的一切。
这可真是一个非常好的习俗,艾米尔对此非常赞赏。
却没想到他来的时候正遇到温芷在沐浴,更令他没想到的则是这位东方公主的美丽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