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尔抛开手里的酒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到露台上面,冲着晨曦里的八沙拉衮高喊道:“这是属于我的城市,它的美丽和光彩都只能为我一个人绽放。”
无论是百姓还是财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属于我,任何人都不能将它们从我手里强行夺走,就算是真神也不可以!
艾哈迈德很担心已经明显喝醉了的他会从露台上跌下去,来到身边把住了他的手臂。
哭笑不得的问道:“殿下,你让人连夜把我叫过来,总不是为了看你耍酒疯吧?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沮丧?”
晋国公主和她的随从们想要离开总督府的要求被艾米尔断然否决了。
已是端到自己面前的美食,又怎么能容许她轻易溜走。
虽然他昨日夜里最后没有得手,甚至还折损了几名身边的侍卫。
可在艾米尔眼里,这位美丽迷人的异国公主充其量不过是朵带着刺的玫瑰,只要自己再小心些就没事了。
不止如此,艾米尔还特地让人吩咐下去,让府中的侍卫们将北院围得水泄不通,禁止晋国公主身边的任何人进出总督府。
名为保护,实为软禁。
只要等两日后的婚礼举办结束,这朵芬芳的异国玫瑰就会彻底成为自己后宫中的一员。
在此之前,艾米尔不容许再出任何差错。
对于这种做法,艾哈迈德却并不以为然。
在他叔父侯赛因的计划里,艾米尔迎娶这位晋国公主是代表着东西两国之间关系缓和的开始始。
大石帝国这些年看上去仿佛南征北讨无往不利,国势如同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般蒸蒸日上,实则背后对国力的消耗极大。
那些新开辟的疆土在短时间内都只有投入并无产出,偏偏执迷于成为千古一帝的巴斯曼大帝极其热衷于此。
使得他这个帝国宰相已是疲于应付,国库账簿上的赤字,可比任何敌人都要难应付。
而这门亲事结成之后,前些年两家剑拔弩张的局势也会得到缓解。
重新恢复战前盛况的西域商路可以继续为帝国带来源源不绝的财富,而艾米尔和他的八沙拉衮城更是可以得到里面最肥美的一块利益。
至于公主本人,只是这场交易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块拼图。
作为后宫中的一员,艾米尔只需要好好善待她也就够了。
这些事情本来都是事先已经商量好的,可谁知自己这位王子,居然在借酒乱性,半夜闯入公主的居处,意图来个霸王硬上弓。
还有比这更乱来的事么。
艾哈迈德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从和亲的消息走漏之后,叔父已经捎过信来让他们暂时放弃,毕竟从通盘的角度考虑,还没有到跟神教正式翻脸的时候,更何况艾米尔眼下这点实力也实在是太微不足道。
而他和艾米尔两个人的一意孤行,已经是严重违拗了叔父那边的意思,而昨天夜里摸进总督府的那些刺客也明显是从教会那边发出的警告。
眼下若是再得罪狠了大晋这边,可谓是三面都讨不着好,所有的筹划也势必沦为一场笑话。
艾哈迈德简直不知该怎么评价自己这位密友的愚蠢,而跟对方踩到了同一条船上的他也好不到哪去。
总算艾米尔昨日夜里并未得逞,还留下了点缓和的余地,而他眼下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只要将一切变得既成事实,叔父那边总是可以想办法交待过去的。
至于神教,最多也就是警告一番,并不能真正将帝国的二王子怎么样,否则昨天夜里的那些刺客就不会只是冲着晋国公主去了。
不过接下来的那段日子会很难熬,八沙拉衮势必将迎来各方面势力的打压,艾哈迈德叹息一声。
这样也好,艾米尔也需要好好冷静冷静了。
想要成为真正的王者,光有野心可是远远不够的,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和智慧,最终只会成为其他王者踏在脚下的阶石。
己方被大石人拒绝离开总督府是在张三帝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之所以还要来自讨没趣一番,不过是想将该尽的礼数尽到了,让人无可指摘。顺便也好让公主认清她这位未婚夫婿的真面目。
如果只有张三帝自己自然什么也用不着怕。他若是想走,这些大石武士中还没有几个人能拦的住他。
可使团里这么多人,又多数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事就变得有些难办了。
北宫院中的尸首虽然已经被人搬走,可遍地的砖石瓦砾却没那么容易清理干净,受伤的狼骑不时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
总督府派了几名医生过来给伤者医治,可没有人信得过他们,将士们宁可使用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物,也不肯领受大石人所谓的好意。
杨队正吃力的往自己小腿上的伤处绑着一片木板,这是他从院子里捡回来的一块门板。
他一边用牙齿扯着布条,一边从牙缝中道:“要我说这些胡人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说不准那药里面就放了什么东西进去,让大伙死得不明不白。咱们还是小心着点才是。”
“队正说的是。”身边几名伤势较轻的狼骑纷纷应和道。
杨队正又将脑袋转向那几个重伤者,叹口气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希望这几位兄弟能平安撑过来才好……”
屋子里一阵沉默,只有从那几名重伤的狼骑口中发出的呻吟依稀可闻。
“袁校尉……”
“袁大人!”
房间门口几名侍女向张三帝蹲身行礼。
昨夜张三帝大发神威的场面,被许多侍女看到,这些无依无靠的弱质女子很容易便对这位英俊勇武的校尉大人产生好感,此刻更是一个个嘴角噙春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温芷身边的侍女姿色大都在中人以上,又兼青春靓丽娇声腻人。
若是别人从这脂粉阵里走一遭,少不得连骨头也要酥上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