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韩钰的这番话让他的心里更加没底了。
韩钰让人拿过来了一些卷宗。
“外面百姓告你状的人可真的不少，你瞧瞧这些全都写的是你做的这些恶，要不你慢慢说我们慢慢记。”韩钰朝着他扬了一下手中的那一沓纸。
看到那一大只石瑞辰，眼中更是闪过一丝狐疑，他知道自己所犯下的事情不少，可这么多东西会不会有些夸张了？
眼瞧着石瑞辰似乎有些不相信，韩钰随便从中抽了几张纸放到了他的跟前。
上面记载着都是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石瑞辰看完后心也渐渐的跌入到了谷底。
“说吧。”韩钰收回那几张纸后，漫不经心的说。
低着头坐在那里，石瑞辰什么话都没说，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剑看石瑞辰把韩钰叫了过来，可是又什么都不说，在旁边早就有些着急了。
但是碍于陛下在这里，他又不敢多说什么。
“你请了陛下过来，可是来了以后有什么话都不说，你好大的胆子！”张剑呵斥。
石瑞辰听到这番话后，懒懒的抬起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看了一眼张剑，随后又将目光落到了韩钰的身上。
“我就算是老老实实的认真交代，凭着我犯下的这些罪行，恐怕也活不下去吧。”石瑞辰哼了一声。
他倒是聪明。
不像是隔壁的齐天雄，手上沾满了鲜血，可是还傻乎乎的以为只要自己认错够快，就还有活着出去的机会。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你可以决定你的家人孩子能不能活下去。”韩钰冷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后又补充：“我知道，凭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在乎自己的手下人能不能活下去的，但你总要想一想你家里的那些老小妻儿。”
想起家里的那些人石瑞辰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就算是在心狠手辣，可也只是在商业上。
他也是一个有家有孩子，有妻子有爹娘的人。
“我燕国的律法放在这里，凭着你现在犯下的这些错，就算是你不认罪，我们也有证据，可以把你碎尸万段，并且能够株连九族。”韩钰冷冷的，他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这些纸重新放回了一旁：“就是不知道你那年迈的爹娘和孩子，能不能经得起这碎尸万段的刑罚。”
石瑞辰的瞳孔突然紧缩。
不，他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落入韩钰的手中。
可是他现在已经深陷囫囵之中了，就算是想要找人去传个消息，都要花费好大的功夫，又如何有能力安排自己的家人离开呢？
石瑞辰有些绝望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那一瞬间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做下如此恶行。
“不过株连九族的罪的确是有些不近人情了，你若是能够将公赎罪尽力弥补的话，或许你家里的那些人朕还能放过一马。”韩钰继续说。
在厂周围的人听到这番话后都闪过了一丝惊讶，皇上不会真的要放过石瑞辰的那一家人吧？
整个月城的人对石家早就已经恨之入骨了，尤其是那些受过欺压的人，恨不得能够把他碎尸万段。
如果能够把他们全家都诛九族的话，那么皇上自然能够在月城树立足够的威严。
这对于这样边关难以管束到的地方来说，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石瑞辰又不是个傻子，他在心里拼命的衡量着。
“不信算了，朕明日就可以派人把你那一家老小都关押到大牢里。”韩钰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若是他这次离开了的话，以后不管石瑞辰再说什么，只怕都不会再重新回来了。
“我说！”眼瞧着韩钰真的要离开，石瑞辰一咬牙叫回了韩钰。
起身的韩钰听了他这番话后，扭头静静的看着他几秒，随后又重新坐了回来。
他在这边供述着，旁边就有人记载着说一条记一条，很快就已经记了几张纸。
没想到他竟然犯下这么多的罪名，韩钰看着都觉得气恼不已。
“我能记住的只有这些。”石瑞辰说完之后，眼中带着浓浓的绝望：“我所做下的这些家里的那些人全都不知情，如果说要责罚的话，可不可以让我一人担下这些罪名，不要牵扯到我的家人。”
倒真是个男人。
“朕说过，只要你能够尽力的补偿那些人，补偿你自己曾经发现的错，就可以适当的减免你家人的罪责。”韩钰临走前说。
听了韩钰的这番话，石瑞辰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希望，但是在希望过后又变成了不少的绝望。
皇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真的能放过他家里的那些人吗？石瑞辰对此甚至不敢抱有什么希望？
从大牢里出来之后看到韩钰脸上那风雨欲来的样子，张剑的心里涌起了不少想法。
他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不敢多说。
隐约扭头看到了张剑那欲言又止的样子，韩钰摆了摆手示意他有什么话大胆的说。
“陛下虽然说石瑞辰所犯下的这么多罪行，大多数都是他自己而为之，可是他家里的那些人也并非没有受过好处，如果真的因为他招认了，就放过他家里的那些人，恐怕这月城的百姓会议论纷纷。”张剑劝解。
他不希望韩钰的声誉受损，也不希望被人议论。
“这件事情真的心里自有分寸，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韩钰抬头看了一眼张剑。
不管怎么说，这样敢于说真话的大臣还是很可靠的。
张剑看了一眼韩钰，看到他那一脸坚定的表情时，相信他的心里是真的会有分寸的。
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回到了衙门里。
衙门里，顾茶还在研究着面前的这些东西。
面前放了这么多卷宗，全都是之前江鹤林留下来的。
顾茶很想知道江鹤林到底留了多少东西在这里。
还没见到韩钰回来，顾茶的心里有些着急，本来想去寻的，可是想想他们去也没去多长时间。
就在顾茶一个人对着面前的这堆东西发呆的时候，韩钰总算是回来了。
看到顾茶一个人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韩钰失笑，上前轻轻的把她揽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