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一手扶着自己的膝盖站在原地,目光冰冷的扫视过了在场所有的人。
这可是他的孙子呀,这些人怎么能下得了手?
“查现在就查,这香料到底是从何而来,为什么又会在小皇子的身侧待这么长时间?照顾小皇子的乳母都没有注意到吗?”太上皇说着,恼怒的令人把该查的事情全都查清楚。
太后跪在他的脚边,除了哭泣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知道宫里今天发生了大变,众人都低头抿嘴一言不发,没有人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触太上皇的眉头。
禧太嫔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她也不过是刚刚在来的路上突然想到了这一场,没想到太后真的敢对小皇子下这样的手。
很快,宫人们就把问题查清楚了。
“回禀陛下,小皇子平日所住的宫殿里点了一种名为清心香的香料,这种香料成人用了没什么问题,可是小皇子的年纪毕竟小,如今用了这样的香料,自然身子有些招架不住,才会导致一直昏睡不醒。”太医们查完问题之后,回到了太上皇的身边。
禧太嫔冷笑了两声:“这可就真是奇了怪了,小皇子身边照顾的人难道不知道什么情况吗?怎么看用这样的东西?”
她的话刚一说出口,旁边照顾的人立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们平日里照顾小皇子,都是按照宫里的规矩老老实实的在照顾,根本不敢乱用这些香料。
“他们哪里懂这些呀,他们在宫里这么多年,习的都是照顾小皇子的本事,哪里懂香料这样的东西,只怕把这些东西放到他们跟前,他们也是不会用啊。”禧太嫔在旁边冷不丁的说。
几个老宫女感激的朝着禧太嫔看了一眼。
她们本来就是宫里的苦命人,战战兢兢的抚养着小皇子长大,可是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今天如果是没有禧太嫔,她们只怕会百口莫辩。
太上皇听了禧太嫔的这番话后才显得冷静了一点。
是了,这些照顾孩子的老嬷嬷们本来就是后宫中的奴婢,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香料,又怎么会日日点着这些香料?
既然不会的话,那么点着这些东西的就是另有其人。
太后脸色苍白到了极致,她没有想到禧太嫔三言两语的几句话,就让她平日的伪装全都毁于一旦。
要知道为了设下这个局,她一早就有了计划,甚至为了这个计划,不惜伪装成一副慈爱的样子,日日照顾着这小皇子。
安安的情况很不好,用这香料能让他睡得好一点,可是香料也在慢慢的腐蚀他的身子,更何况这种能够让人产生一种上瘾的效果。
尤其是这样小的孩子,一旦对这种香料上瘾了之后,此后不闻到这种香味就很难再入睡,日日常闹下去,身子自然是受不了的。
到时候无论顾茶他们再怎么办,都挽救不回来小皇子的身子了,只能看着小皇子日日的虚弱下去。
而到时候无论能不能查出来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就算是查出来,顾茶他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切就是她做的。
太后把这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甚至看着小皇子在自己的怀里安安静静的时候,眼中还带着几分激动。
因为这孩子越是安静,就意味着他的身子会越虚弱。
明月在旁边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整个人的眼睛都是赤红的,她没有想到太后竟然狠毒成这个样子。
还好,今日有禧太嫔的帮助,若是没有她的帮助的话,等到顾茶等人回来了以后发现小皇子变成了这个样子,指不定要多么难过呢。
太上皇这会儿早就已经气到浑身发抖了,他没有想到看起来温柔的太后,竟然谋划了这么大的一出戏。
还好今天有禧太嫔的这番话,若是没有她的话,他很难想象,等到韩钰他们回来了之后发现这一切会有多么的悲痛欲绝。
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太后的脸上,太上皇整个人气得面目狰狞。
太后自打回来以后还是第一次挨这么重的大,哪怕是她进宫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太上皇生这么大的气。
眼中带着几分慌乱,太后的身子立即倒一边趴在地上,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太上皇。
“你这个毒妇,我好心让你回来,不是为了让你回来以后害宫里的孩子的。”太上皇伸手指着太后怒骂的。
太后趴在地上,眼中渐渐地闪过了一丝绝望。
她知道自从白家出事了开始,她在后宫中的地位就一日不如一日,这后宫中除了皇上的宠爱以外,娘家也是极大的助力,而她现在已经没有娘家人的帮助了。
所有能依靠的不过只有太上皇一人而已,可她现在的所作所为相当于已经把太上皇推到了她的对立面。
“臣妾做错了什么?臣妾不过是想让您多看一看臣妾而已,自从你退位了以后,臣妾就搬到宝华殿里,从来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可是您是怎么做的?”太后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冰冷的看着太上皇了。
她原本有机会做名正言顺的太后的,原本是有机会生下自己的孩子的,可是这孩子在小小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自从孩子没有了之后,太后的心也渐渐地扭曲了,她不再相信任何人,甚至宫里有人生下孩子,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危险,她都要想方设法的将那些人除掉。
禧太嫔就这么淡定又冰冷的看着太后,没说一句话。
而其他人在看到眼下这一幕时,多多少少也都有一种看热闹的感觉。
这其中很多人对于太后而言不过都是一个小喽罗而已,可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已经注定了会是这些人的仇人。
太上皇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失望。
陈若瑾跪在一边听着这些话,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继续留在此处。
要继续留在此处的话,听这些宫里秘辛,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活着,可若是离开的话,他现在又不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