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重山眼睛一眯，身上的戾气一下子加重，他一把握住老疯子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老疯子看起来衣衫不整，但体重很轻，所以万重山没有花费太大力气就把他提了起来。
那个老疯子被勒到窒息，他浑浊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清明。
“你是…万家的那个…弃婴吧？”
万重山听到这话，手劲一下子加重，老疯子整张脸都已经憋红了，若是万重山再不松手的话，恐怕老疯子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老疯子命悬一线的时候，万重山一下子松开了手，老疯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不住的咳了起来。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万重山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世居然有一天还会被提到。
那段往事，是他最不乐意回忆起的。
“你跟他，是同一类人。你是来找慈上风的吧？”
老疯子吐字清楚，语气平静，似乎知道万重山过来所谓何事。
万重山看到老疯子快要张口，他坐在老疯子的旁边，捻起一撮茶叶，放在嘴里嚼。
这种吃法在京城所谓的名门望族里，根本不会出现，但万重山吃的很自在，似乎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吃法。
“所以，你知道他的下落？”
老疯子摇摇头，“不知道，我被他困在地下室，很多年了，现在才放出来。”
万重山听到这话有些诧异，慈上风不是才来京城没多久吗？怎么这个老疯子被困了这么多年？
似乎看出了万重山脸上的奇怪，老疯子笑了笑，“你该不会不信吧。”
老疯子用手比了一下，“从江南到京城，我被他藏在马车里，带到了这里。”
“他为什么要困着你？而且？慈上风现在去哪儿了？为什么你又被留在这里了？”
万重山不想听老疯子讲述以前的事，他只想知道慈上风去了哪里，又把老李带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老疯子颓然的低下头，“他们上午走的，你追还来得及，我醒过来的时候，镣铐已经被解开了。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人。”
老疯子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一边摸旁边的东西，一边看着万重山。
“你是万家老幺，我记得你，万家居然没有绝后？”
老疯子一下子凑到万重山的面前，口中的酸臭传了过来，万重山头一偏，似乎是想要躲开这种臭味。
“万家该绝后的！是你！万忍冬！你让万家活过来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你能够让万家长久吗！不可能的！”
万重山听到这个将近十多年没有听见的名字，站了起来，“你在说一句试试。”
他是万重山！不是万忍冬！
“万忍冬死了！我是那个万家长子！万！重山！”
万重山恶狠狠的看着老疯子，他要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这个疯子，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你是！你是那个贱种！慈上风也是！那个贱种！不得好死！他注定要下地狱的！”
老疯子一边大哭，一边咬牙，似乎这样能够让自己心中的怒气减半，甚至消失。
可是，那些陈年旧伤，手腕上被铁铐捆出来的痕迹，都在告诉他，这三年，不是梦。
慈上风以往和蔼的脸，此刻变得面目可憎，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大火烧过，一切化为乌有。
老疯子缓缓的坐了下来，他捧着旁边的柱子，一边咒骂，一边抽泣。
万重山看着面前的人，在猜测他是谁。
知道万家真相的人，不多。
这个人还能和慈上风扯上关系，那就说明了，这个人不简单。
可是他怎么不记得以前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正当万重山思考的时候，门口突窜出来一群人。
柳如影看着万重山，松了一口气，但当他看到空荡荡的一楼时，有些不敢信。
“万重山…这里？”
万重山回过神来，他望向柳如影，眼神冰冷，似乎是在想面前的人是谁。
柳如影从来都没有被万重山这般看过，他心中顿感奇怪。
“万重山，你？”
万重山赶紧回神，“什么？刚刚吓到你了吧？我出神了。”
柳如影嘀嘀咕咕，“那也不至于这么吓人吧，眼神都快要跟吃人一样。”
万重山看到一群手持佩剑的人，顿感懊悔。
要不是自己因为面前的老疯子绊住了脚，他怎么会忘记外面慈上风他们正在等。
柳如影在四周走了一转，什么都没有发现，除了缩在角落的老疯子。
他靠近万重山，有些不解，“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万重山点头，看见柳如影太靠近面前的老疯子了，忍不住低声提醒。
“别离他太近，不怕伤到？”
万重山一看见柳如影靠近，就想到了之前柳如影受伤的时候，差一点，他就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柳如影了。
还好，最后还是见到了。
老疯子听到万重山的声音，站了起来，“咦耶？慈上风该死慈上风该死！”
老疯子目光恍惚，不知道在看什么。
柳如影看着面前的老疯子，忍不住对万重山低声提醒，“走吧，这就是个疯子，你想要问他……”
柳如影捂着鼻子，想要把这股不好闻的味道给赶走，万重山是怎么忍得了的？这里也太臭了吧。
“把他洗洗再问。”
万重山听到柳如影的提议，“现在慈上风已经带着皇后离开了，我们得想办法找到他们，并且，一定要把这个消息给皇上瞒着。”
“如今皇上正在前线作战，要是皇上知道这个消息的话。”
万重山都可以脑补韩钰慌张的模样了，一个好好的大男人，一遇到顾茶的事，就谎成那个样子，简直……
就是令人羡慕。
万重山一挥手，“走吧，我们先走，等回去再说。”
原本还在叫嚣着慈上风该死的老疯子，听到万重山的安排，拍手叫好，“忍冬也主持……”
老疯子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万重山拔出身旁侍卫的刀，一刀抹了老疯子的脖子。
血溅的满地都是，弄脏了万重山的衣服。
“万重山！你怎么可以杀了一个重要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