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搓了搓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她牵着常雨的手,带他走出了寝宫,打算在外面陪他好好说说话。
“我做医师的第一年送走了很多人。我在学完医术之后,就大言不惭的跟师傅说我说天下就算有再难的病,我也能够救治好。”
“师傅听到我的话,之后就去给我找了很多个生难病,但是还有一些机会活的人。”
“可是因为我自己的没用,我没有办法让他们活下来,在那一年里我亲手挖了无数个坟墓,埋了他们的尸体。”
常雨猛然回头,望着旁边这个有些微胖扔在人群之中普普通通的女子,一脸的吃惊。
原本他以为霜降只是一个普通的天才医师,结果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故事在里面。
霜降查觉到成语眼神之中的惊讶,她耸耸肩,“后来就好了呀,后来我还是会送走了很多人,也见证过很多人的出生。”
“我也就习惯了生老病死,不过是人生常态。”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遗憾,若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想把每一种遗憾都抓住的话,世界上怎么可能不会有两全其美的事呢?
只可惜他们抓不住,就像明明已经知道曲回舟身体没救了,可是霜降还想要继续努力希望。
明明已经没救了,可是她还想要再试试的挫败感,霜降已经受够了。
霜降望着已经暗下来的走廊,天上的星星点点。
她比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让常雨跟自己一起去散步,“有些时候命数到了,他应该会走的。”
“倒不如趁着还有时间的时候,好好的和他道个别,毕竟说不定以后再也没有以后了呢。”
常雨沉默的点头,他回头望了一眼曲回舟的寝宫,似乎是在想那究竟是不是最后一面。
若是最后一面的话,他一定好好的道个别,让自己和主子,都不留遗憾。
霜降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忍不住轻声的猜测,“这个时候他们又会在做什么呢?难不成还是在谋划如何进来吗?”
孙家的地下室,地下室中一片灯火通明。
原本是还会偶尔还会有些欢声笑语的地下室,如今则是彻彻底底没了声响。
孙文斌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的盯着底下的人,似乎是有些不爽。
坐在他左手边伪装成普通官员的沈宴清,正淡定的喝茶,并没有表现出很着急。
“不是你们说打匈奴一定会失败,并且以此为理由吗?怎么现在我感觉他们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把凉州收回来了呢?”
一个白胡子老头受不了这种沉默,率先开口。
他看着一旁的孙文斌,似乎是在质问孙文斌。
孙文斌瞪了白胡子老头一眼,“就你急,就你一个人急,是吧?我们也很着急的,好不好?”
“我之前囤的那些兵马还有粮食都快撑不住了,要是再不发起行动的话,恐怕我们这辈子都要被曲回舟给掌控着了。”
沈宴清听到这种人的抱怨点点头,难得正经的望着他们,似乎是在想该用什么样的办法说服他们。
“我觉得不如这样吧,先直接参他一本,反正他这段时间不是整天和那些美人寻欢作乐吗?我们就直接拿这件事说事,怎么样?”
周围的人听见沈宴清的提议,有些无奈,“这位同僚,你是不是才当官没多久啊?”
“这样的提议压根儿根本拿不出手,每个皇帝都没有都有过这样的时候。”
“若我们只抓着曲回舟不放,在有心人眼中,肯定会质疑我们的好坏,到时候很容易弄巧成拙,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是,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过于轻松的好的,现在谁也没有确切的把握,究竟能不能够把这件事办妥。”
沈宴清坐在一旁,宛如一个预言家,“如果我说在接下来的一场这仗之中,燕国会输会怎么样?”
此话一出,就把周围的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这段时间,边关边一直都是捷报怎么可能会突然失败?
沈宴清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三,对众人说,“三天时间,我敢说燕国他们肯定会输一次,各位,我们走着瞧吧。”
凉州城,匈奴人的大本营,苍梧望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阿骨勒耸耸肩。
有些人就是过于自信,以至于前段时间三番五次的输给了燕国人。
不过竟然是自己的同盟,过去安慰安慰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苍梧走过去拍了拍阿骨勒的肩膀,“殿下不必这么纠结,上次他们之所以这么应用有猛,不过是有了一个得力干将而已,据我所知,这个得力干将好像已经生病了。”
阿骨勒转过头,脸上愁云密布,他满脸的络腮胡,加上那副愁容,看起来就像是一尊凶神一样,非常的不好惹。
他听到苍梧的话,有些不确定的管道,“你说真的?”
苍梧点头,“这是自然,殿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不过,你不信我啊,就比如说上一次我说过名城的人诡计多端,你不信我。”
阿骨勒摆摆手,“之前是我轻敌了,但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厉害,竟然如此,接下来我也要打起精神。”
“对了,你在玉龙观的眼线有没有打听到明成的皇帝还在不在?怎么我没有见过他?”
苍梧摇摇头,对面前的人说,“他已经不在这里了,他好像有事回到了京都。”
“不过。”阿骨勒倚在柱子上望着面前犹豫的苍梧,不耐烦的追问,“不过,什么快点说。”
苍梧想了一下,“不过他也没有回到京都,京都那边没有关于他回来的消息。”
阿骨勒年一愣,怎么会这样?看来这个韩钰是想要搞事情呀。
不过这样也好,趁他还在凉州的时候,一举斩下他的人头。
“到时候行了早点儿睡,我怕玉龙观的那些人还会再来。”
“苍梧,你可要养好身体,毕竟你是我的军师。”
阿骨勒粗壮的手臂露在苍梧的肩膀上,沉重的重量差点让他一下子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