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行抬眸望着走向他的这个女人,一时之间,恍如隔世。
当初他第一次知道这个女人的时候,是通过一张又一张的照片,通过那些照片,他知道了这个女人就是陆慎言所心爱的女人。
那个时候的他是那么偏执的恨着陆慎言,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又是那么的幼稚,无时无刻不妄想着报复陆慎言,抢他所得到的一切,而他的执拗疯狂最终让他把报复的黑手伸向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为了接近这个女人设计了好多的圈套,特意帮陆慎言举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根据他所掌握的资料,他深知那个叫南容的女人不好接近,生性冷淡,喜欢一个人享受孤独,因此他做好了万里长征的准备。
可是那天晚上却出奇的顺利,他所设想的一切方法和手段都没有用上,南容自看见他第一眼开始好像就沉沦了,她眼中的狂热似乎都可以把他燃烧殆尽了,在相遇的那一刻,仿佛她的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曾经的他看着那个在自己面前像小白兔一样的女人,沾沾自喜,以为自己魅力无边,同时也为自己可以抢走陆慎言最心爱的女人而得意忘形,对南容总是随意的折磨和羞辱。
可那个时候的南容就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逆来顺受,从来都不会违逆他,即使他让她去酒店给和别的女人开房的自己送衣服,她也可以高高兴兴的接受。
而自己也着实是傻,那个时候竟然还为了可以如此掌控一个女人而得意洋洋,以为自己魅力无边,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发现那个时候的自己,究竟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原来南容根本就不爱他,因为不爱,所以她不会生他的气,因为不爱,所以无论他对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她都不会伤心,因为他连伤害他的条件都没有。
她之所以会选择自己,愿意那样卑微的留在自己的身边,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这张脸,自己这张和那个叫边城的男人一模一样的脸,而那个男人才是她真正爱的人,至于自己,不过是她爱上的一个替身而已……
当初,乍然知道真相的自己,是那么的痛苦,感觉自己生不如死,甚至在某一瞬间,他开始深深的痛恨那个叫南容的女人,觉得是她愚弄了自己,在把自己的心偷走之后,又那么冷酷的偷偷溜掉,着实可恨的很。
当初的他以为是南容在报复自己,后来他才可悲的发现,南容只是找到了可以活下去的理由,不再需要他这张脸作为支撑了。
……
南容望着眼前的男人,在那一瞬间,她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动。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让她有种心痛的感觉,她知道自己失忆了,有好多事情,自己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是她却隐隐约约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应该和自己有着很深的羁绊。
这个男人叫什么来着?
她记得前几天她碰见过他,阿陆似乎有告诉自己他叫什么名字,好像他还是阿陆的亲戚……
是哥哥,还是叔叔啊?
南容胡乱的琢磨着,思绪有些纷乱。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陆谨行,觉得他长得和阿陆一点儿也不像,这个男人是冷酷的,就像一座没有温度的冰山,虽然他长得很英俊,可是却让人有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而阿陆就不同了,阿陆就像是太阳,是温暖的,她只要看见他,她的心里就暖暖的,就忍不住想笑。
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和自己有什么过往呢,为什么自己看见他会觉得难受呢?
南容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疼,她依稀记得阿陆曾经和她说过,她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认识的,他们好像曾经在一起过……
她想起来了,她想起阿陆曾经对她说得那些话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叫陆谨行,是阿陆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曾经为了报复阿陆,而抢走了自己,可是自己好像并不爱他,那自己为什么要选择和他在一起呢?
好像是因为……
想到这里南容头痛欲裂,不禁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小西见状,连忙跑去过,抱住南容,哭泣道:“妈妈,妈妈,你是不是头疼?妈妈,不怕,小西在呢,小西给你吹吹!”
他边说边认真的给南容吹头,一下一下的,很轻很温柔,同时,他还不忘了给陆谨行投过去一个大大的白眼,表示自己对他的不满。
此时的陆谨行早就来到了南容的身边,他见南容头疼,本来是想抱着南容去看医生的,可是小西就像个护崽的小老虎,一时之间,他也没敢赢硬来。
“阿容,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陆谨行缓缓蹲下身形,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小西的吹吹起来作用,南容的头疼缓和了一些,她缓缓抬起双眸望向陆谨行,神色复杂,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容……”陆谨行柔声唤道,“我是谨行啊,你还记得我吗?”
南容静静的凝视着他,沉默半晌,才缓缓说道:“谨行,我知道的!”
陆谨行闻言,不禁大喜,伸手握住南容的双手,激动的说道:“太好了,阿容,我知道你就不会忘记我的……”
南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用力把自己的手从陆谨行宽厚的大手中抽了出来,有些局促不安的说道:“其实不是这样的……”
陆谨行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一时惆怅不已,他疑惑的望着南容,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手抽走。
“阿容,你这是怎么了?”陆谨行问道。
“我……”南容为难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面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仿佛她很害怕他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可同时又很害怕他的接近……
这种矛盾的心情就像是一把钝刀,一点一点的割着南容的心头肉,让她疼痛不已。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我其实并不记得你,关于你的名字,你的一切,都是阿陆告诉我的!”
“阿陆?”陆谨行重复着这个名字。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把烈火,在陆谨行的心底熊熊的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