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给了她答案，“不需要。”
说着顾修把接送卡给了林老师，这才把孩子带了出来。
沈佳宁在一旁十分尴尬，但还是说了一句：“我是出于好意想帮你。”
“我说了，不需要！而且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顾修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顾修本来就不怎么爱笑，一生气起来更是压的人害怕，喘不过气来。
那种不怒自威，是沈佳宁没办法去忽视的，她心底还是很怕他的。
沈佳宁气得浑身发抖，只好转身就走。
众人就当是看了一场好戏，散了。
从而验证了今天早上那个新闻是真的了，这个孩子肯定是顾修的，那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周正泽怕不是个傻子。
或者，不是阮言瞎，而是周正泽瞎。
阮页看见顾修在前面等自己，开心又纠结，因为他一直在想林老师说的话，他其实是顾修的孩子……
顾修从老师手上接过阮页，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走吧，带你回家去找妈妈。”
顺手把他抱了起来。
小家伙身上暖呼呼地，顾修觉得很实在，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顾修把他抱到车上之后，见他一张笑脸阴郁着，就问：“怎么了？有人欺负你？看样子不太高兴？”
阮页摇摇头，犹豫着喊了一声，“爸爸，我是应该这么叫你吗？”
顾修的呼吸猛地一停滞，下意识回头看了阮页一眼，他敢确定自己和阮言都没说，阮页是怎么知道的？
“老师说的，她说你才是我爸爸。”阮页一脸纠结地看着他。
顾修修长的手不禁握紧了方向盘，他第一次这么紧张，手心好像冒出了细密的汗。
透过镜子，他能看见阮页的表情，期待，纠结，让他心疼。
这些东西本该让大人来承受，不该让一个孩子来问的。
“对，我才是你爸爸。”顾修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现在才找到你，是我的失职。”
第一次，他知道了，和孩子相处的不一样。
他不能直白的告诉孩子他们在想什么，怕会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伤害。
阮页则是有些惊讶，“你在找我们？”他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但没往这方面想。
“嗯，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在找你妈妈了。我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对不起，这是我身为一个父亲的失职。”
顾修觉得自己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
确实，这是他的错，如果他当年找到阮言，事情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阮页听了顾修的话，好像深深地陷入了困扰，并不因为发现周正泽不是他爸爸，反而因为发现周正泽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而开心。
但是一想到周正泽对妈妈的所作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他就觉得是自己害了妈妈。
小脸皱在了一起，顾修见他不说话，心里慌了起来。
把车停在路边，转头问他，“怎么了？”
阮页摇摇头，顾修看他眼睛通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觉得可能是孩子一时间接受不了，于是他下车，上了后座。把他抱了过来，放在自己腿上。
“怎么了？跟我说说？”顾修轻轻地说道，很温柔很温柔，甚至比阮言还温柔。
“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之前那个爸爸的孩子，所以他才很生气，讨厌妈妈，讨厌我？是不是因为我？”
阮页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所以才害得妈妈吃那么多苦。
阮页记得周正泽每次都骂他是杂种，究竟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呢？不是这样的。”顾修把阮页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
“那如果没有我，他们就不会老是吵架，妈妈也不会那么辛苦。”阮页哭着脸说道。
“不是的，周正泽本来就不是好人。如果他没办法接受你，可以早点离婚是不是？那他为什么不离婚？”顾修很有耐心地劝他。
阮页不知道，趴在顾修背上摇了摇头，“为什么？”
“因为他娶你妈妈也不是因为喜欢她。只是因为钱而已，他讨厌你，不能接受你，又不想离婚也是因为钱。就算没有你，他也不会对你妈妈好的，明白吗？你不要自责，这么哭着鼻子回去，你妈妈该担心了。”顾修拿着纸，给他擦了擦眼泪，心疼地说道。
看着顾修认真的表情，阮页相信了。
因为之前的爸爸周正泽，老是和妈妈说他，说他是杂种，老是提股份的事，他就在想是不是因为钱。
好像是的，而且他也是真的不喜欢妈妈。
如果他喜欢妈妈，就从来不会和妈妈吵架！
于是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了顾修一句：“那杂种是什么意思？”
顾修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阮页继续问道：“因为爸爸妈妈之前吵架，总说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阮页这么一说，顾修明白了。
心里一阵刺痛，勉强笑着摇了摇头，“一句骂人的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不要想太多。走吧，我们先回家，你妈妈该等急了。”
阮页终于停住了哭鼻子，点了点头。
顾修下了车，重新回到驾驶位上，开车。他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脑子里全是刚才阮页说的话。
他没办法想象阮言和阮页在周正泽那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以至于那么活泼的阮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尽量调整好心情，在下车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差别。他把阮页抱下来，拉着他的手回到别墅。
看见，李妈在客厅里选花，一朵一朵地给坐在椅子上的阮言闻，“您虽然看不见，但是闻得见心情也会变好。”
阮言点了点头，接过了李妈手里的花，微微笑了笑。
阮言听见有人走进来了，好像是两个人，脚步声都很熟悉，于是下意识朝门口看去，轻轻一笑，问道：“回来了？”
阮页小跑过去保住了阮言，阮言把花递给了小小的他，问道：“替妈妈看看，好看吗？”
阮页自然点头，接过了花，“好看。”
“李妈，做好饭了吗？”顾修问道。
李妈点头，随后把饭端了上来，顾修坐在了阮言旁边，阮言能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