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去找顾修说这件事吧。”阮言冷着脸道。
顾慎只是凝望着她，“顾修为你承受的够多了，阮小姐。我要是能说动他，我就不会来找你，我承认我是卑鄙。但是，他不可以失去这一切，你还是替他多想想吧。”
替他多想想吧……
这句话像刀也不为过，割得她遍体鳞伤，让她再一次窒息。
“如果五年前你能像现在一样坚持，或者找过他，这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你们早就在一起了，用不着这么多无谓的折磨。你好好想想吧，替顾修想想，得到你和让他失去一切。”
顾慎起身，即使阮言看不见他，依旧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是吗？当初他就应该去找顾修把事说明白，然后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是吗？
让顾修失去一切？
她不知道顾慎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她真的感觉到了压力。
爷爷留下盛天，顾修的一切……
阮言回过神时眼泪已经滴落在她的手背上，不知不觉已经半干了。
都是她的错……
南南察觉出阮言的情绪不对，发出了着急地“呜呜”声，蹭了蹭她的脚踝。
“回去吧。”阮言强忍着眼泪，摸着南南的脑袋。
南南听懂了，站起来带着阮言朝病房走去。
阮言每一步都走在冰上，冻地她发慌。
她心里放空了，脑袋也放空了，任由思绪四处飞散，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修说过只需要她留在他身边，可是……她现在好像已经被逼到绝境了，一面是她最希望得到的生活，一面是顾修的未来。
自己是不是很自私？
她反复问自己，但没有任何结果，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的卑鄙。
葛升进了办公室，“您要查的事查到了。周正泽的亲生父母是普通人没有什么背景车祸不幸去世，但周正泽的爷爷是投资盛天的老股东，是当年盛天的董事之一，不幸死于火灾，后来周正泽的奶奶转卖了股权，彻底带着孩子消失了。”
阮老爷子居然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资助周正泽的？那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反而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难道是因为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还有阮老爷子资助的那几个人里，当年就有人听周正泽说过，说阮言应有的一切本来就该是属于他的，我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去找找当年的老人，看看还能不能找出蛛丝马迹来。”顾修皱着眉头点头道。
周正泽一直说的阮言亏欠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个可能得从阮老爷子身上找答案了。
葛升再把其他的文件全部交给顾修，有些迟疑地朝顾修说道：“您哥哥来了。”
顾修丝毫不意外，“我叫他来的，为了董事的事。”
葛升点了点头，把顾修签了的文件收好。
“周正泽和沈佳宁目前没什么动静，周正泽一直都在生意上下功夫，好像自从上次见过阮小姐之后就没再有过任何动作，沈小姐自从上次给阮小姐道歉之后也很少露面了。”
听顾修笑了一声，有些嘲讽，周正泽他迟早要收拾的。
周正泽其实想从阮页下手，但是又觉得这么做有点难。
阮页那边顾修一直看着的，他要是直接对阮页下手太招摇了，顾修也会第一时间就想到他。
他不敢完全相信那个人说的话，起码不敢完全相信。
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起阮言那张脸就感觉怪怪的，这种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
当知道阮言不能和顾修在一起的时候，他居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
那颗恶劣的种子在身体里狂野生长，他居然有一丝丝地兴奋。
周正泽正想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是不是个变态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是一封来信。
明天晚上，渚湘203见。
又是不知道来信者是谁的陌生短信，周正泽觉得奇怪，但是最近事多，这种匿名的电话时不时就会有，但短信这是第一回。
算了，去一次渚湘而已，他就不信DW能怎么了他。
顾修去看阮言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阮言已经躺在床上睡下了。
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脸颊，阮言很快就被惊醒了，握住了他微微发凉的手，“回来了？”
“睡吧。”顾修轻声说道。
一个吻落在她眉间，又是一个无言相伴的夜晚。
等顾修回来之后，阮言转身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有些湿热的胸前，小声地问他：“你这五年是怎么过的？能跟我说说吗？”
“怎么想起来这件事了？”顾修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头发，稳而安心。
阮言或许是想知道，如果她离开顾修会怎么样。
她害怕，惶恐，但她真的不想离开。
如果上一次是因为她的沉默导致这一切，那么这一次她还要如此吗？或许自己在害他。
“问问。”
顾修已经闭上了眼睛，过往的痛苦早已经随着阮言的回归烟消云散了，他对阮言没法记仇，就是这么卑微。
“等，每天晚上或多或少睡不着，像走在沙漠里一样，你知道吗？那种穿越沙漠寻找绿洲的感觉，下一个沙丘后就是绿洲就是救赎，但是一次一次失望的感觉，你越渴望越不得的东西就像沙漠里的绿洲。”
“而我只能等着你再次出现，或者我自己去找你。不过还好，我找到你了。不然我得发疯。”
顾修说着搂紧了阮言，回想起每一天恐怖又凌迟的慢慢长夜，皮肤泛起一阵寒气。
阮言又何尝不是呢？
算了，就当她自私一回吧。
就算这一次要分开，也必须是顾修亲口说。
擅自离开，她已经做不到了，她已经没有那样的勇气了。
至少在经历这五年又重新回到他身边之后，她再也没有回到过去的勇气了，她也没办法放任顾修再那么痛苦下去。
他们只是相爱而已，为什么会这么坎坷？
她自问没有做过坏事，没有得罪过谁，为什么最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真的很想问，为什么所有人都希望她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