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志凑上前去，说道：“刘子臣你不会有危险，只要你远离他们想要的一切。”
两个人的气息慢慢靠近，胡明志的脸悄然靠近，随之靠近的是他略显急促和浮躁的气息。
是潮湿的水汽，是阴郁天气在伞下太拥挤的肩膀，是暖光灯光下的暧昧，夹杂着太多，冷却又温暖，危险却又眷恋。像冬日里的火微微的炽热，却又足够温暖让人留恋。
刘子臣是监管局的人，对顾家和莫家所知甚多，正因为他在监管局工作，所以他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最近调查他的人不多，现在也不少，也足够引起他的注意，那就说明自己的身份其实已经暴露了，不然眼前这个人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一开始就知道。
“想要的东西？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我和莫家的关系就是没什么关系。我名下的那些东西也不是我自愿拿的，要拿走就拿走，我无所谓。从我成年开始就没花过莫家一分钱。有与无，都一样。”刘子臣伸手拦住了胡明志的脸将他轻轻推开。
“不一样，这东西对你来说是烫手山芋，你最好是尽快转出去。我今天来是因为他们已经确定了你的身份，莫深这个人是个很执拗的人。你拿了他的东西，他会一直惦记着，尤其是你母亲的立场和他对立，又有这么多年的恩怨在中间。”
“别说你，就连你母亲的死活现在都是未知数。要想像现在一样平静渡过一生，那你就趁早让你妈收手。”胡明志这话说的时候有些轻浮但却又很认真。
他总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朦朦胧胧的感觉，像雨一样，让人感到飘忽不定。
又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很狰狞的人，撕裂的，无奈的。
胡明志收拾了东西从刘子臣身边站起来，说道：“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一想吧。”
刘子臣沉默着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刘洋樱做了什么事，才导致她的处境现在会这么危险。
虽然他和刘洋樱母子关系不深，感情也淡的可以，但是他也不想就这样任由刘洋樱死在莫深手里。
莫家的东西他不想要，也不屑于要别人的东西，更不喜欢去抢别人的东西。
既然莫深这么在意他，那他就坦白说好了。
但是刘洋樱呢？他觉得自己得见一见刘洋樱才行。
这时候为了保命为了往后余生能够安安分分，他必须得这么做。
最终刘子臣还是问道：“你知道我妈在哪？”
胡明志这才又坐下来，说道：“是，我知道她在哪。不过你现在想见莫老夫人可太难了。前阵子她得了肺炎引发了并发症，人老了身体不好还折腾，直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莫老爷子把她交给顾家看着了，也算是给莫深一个表态了。”
“你应该知道，莫深最近查到你头上了，前阵子莫老爷子就表过态了。”
刘子臣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过是为了平衡莫深的心理罢了。
现在看来莫深不吃莫老爷子那一套。
“我知道了。”李子臣说道。
“莫老爷子眼里莫深是唯一继承人，而且现在他也已经继承莫家了。这个结果不会因为你或者莫老夫人的挣扎而改变。在莫老爷子眼里，莫深除了对前尘往事格外的执拗之外，是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当然，你母亲之所以交给顾家，也是因为莫老爷子想要保着你，也希望你们能够和平相处。”
胡明志是个聪明人，他早就知道这局里每一个棋子落地的目的，所以想劝刘子臣顺着莫老爷子和莫深的意思走。
从莫家的恩怨中脱身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明白了，最后一个问题。”刘子臣看向胡明志，问道。
胡明志似乎是有所预感，笑着看向刘子臣反问道：“是关于我的吗？”
“对。”刘子臣就这样看着胡明志，他笑了笑，似乎刘子臣的问题都在他意料之中。
他永远那么聪明，那么狡猾，像一只狐狸，漂亮又难得的一只狐狸。
“你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胡明志的神情又带着一点朦胧，慢慢靠在了墙上。
“你是谁的人？莫老爷子的人，还是莫深的人。”刘子臣问道。
他深邃的眼眸映着窗外灰色的阴雨天，有些许阴森。
“我啊，我是你的人啊？不过你要问我是听了谁的话找到你的，我可以说。”胡明志明知故问，他永远都是那样一个风情任性的人。
“是谁？”刘子臣还是只是看着他，眼睛里的深邃未减，这个人对他来说像毒药一样。
“莫深。”胡明志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子臣，一如既往。
刘子臣却觉得脊背一寒，因为胡明志没有必要说谎。
莫若起从来没有管过他，不管他是好是坏，从来没有。
他的母亲得知他有龙阳之癖的那一刻，就认定了他有病。
大概也不会也不可能派一个人过来劝他，就算有，也不可能是眼前这个男人。
“我明白了，你是劝和使者？”刘子臣说道。
胡明志此刻眼中的缱绻已经散去，换上的是在人前的冷漠和冷静，他将长发往后捋了捋，零碎的头发落下，银边的眼镜框在阴雨天更显他气质压抑。
“子臣，我是认真的。莫深让我来从来就不是劝和，而是要置你于死地。是我希望你投降，你斗不过莫深。来之前他们告诉我，你喜欢逛夜场，喜欢喝酒，你知道他们想让你变成什么样子吗？最终的目的是让你们付出代价，报复你母亲罢了。”
“你拥有的那些都是你母亲从莫深母亲手里抢过来的，血淋淋的钱，你会要吗？你不会，那大可不必如此走下去。”胡明志是认真的。
他容貌精致的不像话，风情之下的冷漠和清醒更像是一根针刺伤他和刘子臣。
他不是那种会被爱情冲头脑的人，有些事他应该去做就会义无反顾。
这张脸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戏子最多情啊。
胡明志不由得在心里冷冷的嘲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