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们自己进去就好。程医生忙去吧。”杨幼闵说道。
程新新没再说什么，只是一笑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反正病房里有监控和监听，这里又是李静安的地盘，如果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李静安应该是会告诉她的。
她现在在不在病房都一样，正好，双方吵起来自己还难堪，不去也好。肯定是一场灾难、修罗场。不凑这个热闹也好。
杨幼闵告诉保镖道：“守好就行。我们进去了，你们就不必候在门口了。”
保镖自然不敢违逆，说道：“我们知道了，请夫人放心。”
他们也是做事老练了的，不会不明白杨幼闵的意思。
杨幼闵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已经许久未见的莫老夫人。
她神情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也苍老了不少，病气缠绕也让她看起来很没精神，整个人比起从前更是受了不少。
莫老夫人有些瘦的脱相了，若非是刘洋樱本人，杨幼闵或者说阮言和顾修一定会多少动恻隐之心。
眼前这个迟暮的中年女人可是意图勾结雷德报复莫家和顾家的人，他们再怎样也生不起怜悯之心。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狠毒！
“莫老夫人，好久不见，有大半月了吧？”杨幼闵脸上轻轻挂着笑，走进了病房。
不过是皮笑肉不笑罢了。
阮言和顾修跟进去，没有着急说话，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礼貌性的叫一声长辈，只是安静的跟在杨幼闵背后。
莫老夫人也没有着急看他们，只是冷哼一声，看着面前的景象，慢慢抓紧了被子，回应道：“是啊，好久不见了杨幼闵。这不是正好合了你的意吗？少在这假惺惺的关心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您毕竟还是老爷子的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我名义上的婆婆。我可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
杨幼闵想起这里只有自己人之后，也收起自己那些柔弱，她向来只对自己在乎的人温柔。
说罢，杨幼闵转眼看向那个护工，并笑着说道：“你辛苦了，先出去等着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照顾了。”
护工并不意外杨幼闵的要求，只是自己也不好直接这么出去，还是假装为难了一下。说道：“这……”
“放心，出了事有我担着，不会让你难办的，出去吧。”杨幼闵对她还算客气，于是护工再看了莫老夫人一眼，迟疑着走了出去。
莫老夫人并不意外杨幼闵会支走外人，或许她今天来就彻底的嘲笑自己或者立下马威的吧。
“法律上的妻子？名义上的婆婆？我不止是法律上或者名义上的人吧？道德上，礼法上我也是你们的长辈，不是吗？”
莫老夫人看着杨幼闵的眼神十分尖锐，声音也藏着憎恨，几乎是带着嘲讽和咬牙切齿，把话从牙齿的交磨之间吐出来的。
杨幼闵并不回答，莫老夫人说的好像确实没问题，但是事实的现状告诉她，莫老夫人说的也不怎么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倒是阮言，冷冷的笑了笑，把莫老夫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于是再一次说道：“是吗？莫老夫人现在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到底是怎么样的，不用问么多说，莫老夫人自己星币比我们都清楚。跟我们争这些口头之快有意思吗？”
“你怎么知道没意思？”莫老夫人亦不落下风的回应道。
“因为被关起来做困兽之斗的人并不是我们，而是你啊，莫老夫人。”阮言冷笑着，语气是极其嘲讽的。
莫老夫人的神色果然变了，杨幼闵看了阮言一眼，笑了笑。
心想：还好没有自己来，否则肯定是说不过莫老夫人的。
“而且您现在名存实亡，整个莫家或者说整个圈子里都知道，您说这话自己信吗？”阮言又是一个毫不留情的嘲讽，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莫老夫人受不起小辈的气，更别说是莫深的女儿，这本来是莫深心头刺的存在，反而成了她现在的心头刺了。
“我累了，你看也看过了，还不走？”莫老夫人冷冷的说道。
“哪有那么简单？我听说最近您不是很安分啊？”顾修反而接上了这句话。“你故意让梁珊接近你，有你自己的目的吧？”
莫老夫人听见梁珊的名字时忽然就笑了，看着他们三个人说道：“怎么？梁珊不是你们顾家家主顾铭的弟媳吗？她为什么接近我，我怎么知道啊？就算要问也得去问你们顾家的人吧？而且，你们也太仁慈了吧？顾铮曾经联合你们不共戴天的仇人背叛你们，还留着呢？”
语气里的嘲讽也是溢于言表，顾修反而不怒，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莫老夫人，来了一句。
“是啊，你杀了人了，莫老爷子和我爸还留着你的命呢？他们两个也太仁慈了吧？”
顾修的话一出，莫老夫人的笑意顿时止住了，笑脸半僵在脸上，顿时笑声止了。
这样的针对确实是太嘲讽了，一针见血，并且落在了莫老夫人多年的心魔之上，莫深的亲生母亲还有那时候差点害死莫盛羽的事。
莫老爷子和莫深都没有过深追究，真的没有别的用意吗？
“那您看，我们仁慈吗？还是和您一样，是睚眦必报，心胸狭隘的人啊？”顾修这才缓缓说道。
莫老夫人身体猛地一抖，再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收了那呆滞的神情看向顾修和杨幼闵。
他们自然不是，也绝对不会是仁慈的人。
“您里有数是不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要真的失去莫老爷子的庇护，您还能好端端的站在我们面前吗？你还是多替自己想想吧，就不劳您替我们费心了，您自己能不能活还是两说呢。”
顾修带着外面寒气的一笑，彻底让莫老夫人落入谷底。
到底是谁是困兽？看来莫老夫人还是没有深刻的意识到，还能耍嘴皮子功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