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一直以来都承担着为朝廷输送人才的任务,尤其是在不举行春闱的时候,国子监输送来的人才质量就尤为重要。
但是这两个月洛白却感觉到国子监那边的氛围有些问题,尤其是谭小仪的父亲,身为国子监祭酒,却并没有很好地完成任务。
谭小仪在宫里更是仗着怀有身孕四处得罪人,眼下楼兰三皇子即将入京,洛白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小主,皇后娘娘在争渡园办了小宴,请后宫嫔妃一起去赏荷。”
到行宫十日后,宋今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也把一切都安排妥当,这才打算借由赏荷来让谭小仪“流产”。
当然,这件事情也不能她亲自动手,她斟酌再三,决定让颖容华的人去动手,毕竟他们两个人是互相摊过牌的,她也能明明白白告诉颖容华,谭氏并没有怀孕。
“本主不想去,你去跟皇后娘娘说一声,就说本主怀有身孕,不想过了暑气。”
宫女脸色有些为难,“可是……颖容华都去了,您不去的话,只怕皇后娘娘会不高兴,小主您还是去吧。”
谭小仪听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着肚子就不能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么,到处乱跑也不怕把孩子跑没了。”
“小主,这话可说不得啊。”谭小仪的宫女都快吓死了,一脸紧张地看着谭小仪。
“哎呀行了行了,本主知道了,伺候我更衣吧。”
谭小仪到争渡园的时候,其他妃嫔和宋今容都已经在了,宋今容看到她进门来,笑吟吟地说到:“谭妹妹来了,快坐吧。”
“妾身来晚了,还请娘娘恕罪。”
“自家姐妹不说这些,再说了,你怀有身孕,路上小心些走慢些也是应该的。本宫也是觉着这行宫景色这样好,想要请妹妹们一起赏赏景,正好这争渡园的荷花开得好,又凉快,就把大家请来了。”
因着不是正经宴会,所以没什么表演取乐,吃的也是一些点心小吃,嫔妃们坐在一起闲聊,更像是茶话会。
“对了,今晨陛下跟本宫说,楼兰三皇子还有七日就要入京了,德妃你可以好生准备着了,到时候三皇子入京就会直接来行宫。”
穆娜听完笑着点点头,宋今容又看向颖容华,“你这月份也大了,按照祖制母亲是可以进宫陪伴的,本宫和陛下商量过了,已经派人去扬州接了沈夫人,到时候跟你住在同一个院子里陪你。”
颖容华眼眶微红,年纪轻轻嫁到皇宫里,也就怀孕生子能与家人短暂相处一段时间,到这对于颖容华来说也够了。
她正想起身谢恩,被宋今容制止,“你怀有身孕行动不便,谢恩就不必了,好好为陛下生下孩子就行。”
她们两人说话的时候,谭小仪起身了,说是想要去外面透透气,宋今容趁机对颖容华使了个眼色,颖容华会意,不动声色地收敛起神情,她背后的一个小宫女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了。
不多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紧接着就是谭小仪的求救声。
“怎么回事?快出去看看!”虽然宋今容知道是计划成功了,但是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假惺惺地带着人出去。
争渡园外也有人守着的,他们听到这边的动静,连忙跑过来把谭小仪从荷花池里捞出来。
“快送到偏殿去!青荷你去请太医,青梅,你去请陛下。”
宋今容神情虽然焦急,但是安排起相应的事情时还是有条不紊的,很快太医就赶来了,谭小仪因为呛了水正在昏迷。
“你先进去看看谭小仪怎么样了。”太医刚进去,洛白也赶过来了。
“怎么回事?”
“陛下。”宋今容带着众嫔妃行礼,然后说到:“妾也不知道,原本是约了各位妹妹来聊天赏荷,中途谭妹妹说要出去透透气,没一会儿就落水了。”
“我们都在亭子这边,没看到是怎么一回事。”
洛白眉头紧拧,亲自去把宋今容扶起来,“行了都起来吧,先看看太医诊脉的结果。”
嫔妃们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谭氏真出了什么事,又落到她们头上。
不多时太医就诊完脉出来了,颤颤巍巍在帝后面前跪下。
“皇上,皇后娘娘,谭小仪只是呛了水又惊吓过度才会昏迷,并无大碍,只是……”
看着太医面露难色,宋今容说到:“章院判有话直说即可。”
“是。不过,经微臣诊断,谭小仪并未有孕啊。”
“你说什么?!”宋今容做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殿中其他嫔妃也都惊呆了,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陛下您看……”
洛白脸色阴沉,“既是没有身孕,那当初为什么会诊出喜脉?”
“许是服用过什么药物,会让人短暂地出现喜脉的脉象,但谭小仪并不是微臣负责照看的,所以并不能确定,具体的还得看过谭小仪的脉案才能断定。”
洛白提了声儿,“快去取!”
章院判的手下被吓得一激灵,连忙起身准备跑去取脉案,洛白又添了一句:“把为谭氏保胎的太医也叫来。”
不多时,那个小太医带着谭氏的脉案和为她保胎的太医过来了,章院判接过脉案细看,然后再次拜下。
“回禀皇上,谭小仪的脉案并没有什么问题,从前后症状来看,确实是服用了某种药,那药会使谭小仪的脉象呈喜脉。”
洛白这才抬眼去看那个为谭氏保胎的林太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给朕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洛白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林太医也明白,洛白一直没有处置他和谭小仪,不过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之前的那些日子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凌迟罢了,今日才会给他们一个痛快。
“这……谭小主原本只是月信久不至,微臣为小主诊脉,乃忧思过度,郁结于心的缘故,稍加调理便可康复,但是谭小主胁迫微臣,让微臣上报说她怀有身孕,微臣也是出于无奈,才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