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洁闻言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齐青宇继续说：“但是我着重观察了一下你入职以后的表现。”
“你应该知道，万甄不养闲人，你们能够顺利入职，那都是从今年万甄的上百个新人里脱颖而出的，我以为，能够从层层选拔中胜出的人至少能有最基础的职业素养。”
“我不会说什么要你不辜负公司对你们的期待和栽培这样的话，因为你们入职以后也是为你们自己的前程奋斗，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想法，你都不该这样对待你的前辈。”
齐青宇说话毫不留情面，他淡淡抬眸：“听说你一开始是觉得我带你过来是因为我想要亲自带你？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乔玉洁哪里会不清楚齐青宇这是在兴师问罪，她刚来的时候也只以为宋今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员工，她觉得别的新人最差都是小组长带，只有她是被普通员工带，这让她在新人里都抬不起头来。
所以她下意识的想要让宋今容难堪，后来在知道宋今容到底有多优秀以后，她又抹不开面子去找她好好带自己，一来二去的就变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她不敢抬头对上齐青宇的目光，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好，那我换个问法。”齐青宇见她闭口不答，转而说道：“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选中宋今容，亲自收她为徒么？”
虽然乔玉洁知道当初宋今容入职的时候是以新人大赛第一名的身份进的，后来也确实是展露出的惊人的才华，但是她觉得那都是因为她有齐青宇手把手教，谁不知道齐青宇在国内设计界就是个神话般的存在。
所以她一度觉得宋今容能有后面那些成就都是因为齐青宇，她觉得自己要是被齐青宇带，也能有这样的成就。
但是这样的话她不敢说出口，只能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齐青宇冷笑一声，从电脑里调出了一个文件夹打开，“今年新人大赛的第一名你认识，他的作品你也是见过的，你自己也是设计师，我相信你有最基本的品鉴能力，知道自己和第一名的差距。”
“但我告诉你，你们这一届的第一名，和当初宋今容拿第一名的作品相比，差距很大，他要是跟宋今容一届，估计前五都拿不到。”
齐青宇用食指指节叩了叩桌面，把乔玉洁吓了一跳，“光说没什么意思，你抬头看。”
乔玉洁应声抬头，齐青宇已经把电脑屏幕转到了她面前，上面正是当初宋今容新人大赛拿第一名的作品。
“这就是当初她参加新人大赛的作品，她入职的时候应聘的是珠宝设计师，但现在也能做服装设计师了，你以为是我带的么？”
乔玉洁下意识点点头，却惹得齐青宇轻蔑一笑。
“有句话叫师父引进门，修行靠个人。比起其他带新人的师父，我确实是要严格很多，但是我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我不会手把手地教你，我只会给你一个作业题目，让你自己去画设计图，去领略题目中的含义，再把这个作品画到尽善尽美。”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文件夹里的其他文件，“看到了么，这上千张设计图，全都是宋今容自己画了以后交给我修改的，这还只是她画好以后交给我的成品，不包括她自己创作过程中画废掉的稿子。”
“她比你优秀那么多都那么努力，你是凭什么觉得我能够看上你并亲自带你？”
这话说得很重，但是也很真实，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万甄本身的竞争压力就比其他公司大得多，优胜劣汰是社会生存的常态，在万甄这样的感觉更加明显。
以乔玉洁的工作态度和能力，如果是参与考核的正式员工，不出两个月就会因为能力不足而被辞退，但万甄也不是毫无人性，所有新入职的员工都有三个月的保护期，在保护期内不参与公司内部的考核。
这一点乔玉洁心里也是清楚的。
这会儿被齐青宇这样毫不留情一顿批，她恨不得把头扎进地里去，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我不可能带你，你的师父只能是宋今容，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你要是想留在万甄，接下来的日子就好好工作，不然我敢保证，等过了保护期，第一个被开掉的人就是你。”
其实他早就跟宋今容谈妥了，这个新人虽然是宋今容来带，但是这毕竟关系着宋今容能不能成功晋升，他又很看好自己的这个徒弟，自然是要尽全力帮她的。
当初说好让宋今容带新人的时候他就答应了对方，只要新人那边有什么宋今容不能解决的问题，她可以来找自己帮忙解决。
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约定，齐青宇自然不会告诉乔玉洁，免得她再生出什么歪心思。
人都是有自尊的，他相信经历了今天这一遭，乔玉洁应该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就算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度过保护期，她也应该识趣。
从齐青宇的办公室里出来以后，乔玉洁的脸色并不算很好看，她这会儿不想回工位，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情来，所以她直接去了卫生间。
她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了，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去问她是什么情况，毕竟她这段时间针对宋今容大家都看眼里，别的不说，至少宋今容这个小组的人都跟宋今容关系很近，自然不太待见这个新人。
这会儿更不可能去安慰她了。
“看，除了容容，果然没有人能够从齐总监的办公室里幸存下来。”
宋今容听了笑着瞪了她们一眼，“你们可小心一点，总监这会儿刚训完人估摸着心情正不好呢，要是闲着没事儿出来遛弯，听到你们这话啊，你们就要倒大霉了。”
几位同事连忙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都不敢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