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浮着的茶叶,笑道:“那姑娘不妨猜猜我今年多大?”
“这怎么敢!”苏皖儿惊的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杯抖掉,小王妃稳住身形,对阿箬尴尬的一笑,解释道:“不是不想,只是怕猜错了年龄唐突了箬姑娘。”
“噗。”阿箬掩着唇笑了起来了,水亮的双眸弯成了一潭春水,她笑道:“这位姑娘好生可爱,明明是位女儿家,说的话却像是哪家的小公子。”
她举起茶杯朝苏皖儿一举,温声道:“我今年已经三十三了,所以你唤我一句阿箬姐姐,不为过的。”
“噗!咳咳咳!”这下轮到苏皖儿震惊了,听完阿箬的话小王妃一口茶没咽下去呛住了,疯狂的咳嗽起来,吓了阿箬一跳,苏皖儿手忙脚乱的接过来她递过来呢帕子,止住咳嗽之后不可思议的道:“阿箬姑娘今年……三十三岁?”
阿箬看着她不可置信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
“咳……”苏皖儿尴尬的擦着嘴,咳嗽了一声道:“我以为阿箬姐姐今年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姐姐保养的真好。”
“哪有保养。”阿箬不甚在意的笑笑,旋即挑起眉头对苏皖儿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和身份呢,不过姑娘既然跟那位郡主交好……相必姑娘身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苏皖儿擦干净嘴角的茶水才想起来这是人家姐姐的手帕,淡淡的花香窜进苏皖儿的鼻子里,小王妃动了动鼻子,道:“我是墨王妃苏氏皖儿,今年刚满二八,陪长公主乐阳殿下一同前来祭拜故人的。”
墨深贵为一国至尊的亲王,墨王妃这个身份说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急着来谄媚,阿箬听完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又喝了口茶,淡淡的道:“原来姑娘是墨王妃,我就说姑娘的身份地位差不到哪里去。”
“你不怕我么?”苏皖儿好奇的眨眨眼睛,阿箬笑道:“墨王妃名头再大也总归是个名头罢了,现如今名头的主人正坐在我身边与我喝茶交谈,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所以阿箬姐姐果然也不是这里的人吧?”苏皖儿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笑道:“箬姐姐谈吐不凡,见到我我不卑不亢,姐姐若是再说自己是这小山村里面的人,皖儿可不信。”
“我的确不是这里的本地人,为求一方清净才到这儿来的,不提也罢。”阿箬轻描淡写的把苏皖儿的问题带了过去,用了最温柔的方式把苏皖儿的打探推回去,还叫小王妃生不起来气,毕竟谁会对这么温柔的一个美人儿生气呢?
见打听不到什么,苏皖儿眯起眼睛道:“姐姐不愿意多说,皖儿也不打听了,只是有一事想央求姐姐,郡主一向刀子嘴豆腐心,方才冲姐姐说了几句重话,阿箬姐姐莫要往心里去。”
她说话十分有分寸,阿箬笑起来,温柔的道:“怎么会往心里去?方才王妃不也是在门口说了么?我知晓郡主是为了我好,阿箬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那姐姐还……”苏皖儿微微瞪大双眼,凑过来对阿箬道:“天家的规定我也不知道,只是姐姐这样做实在是惹人眼睛了。”
阿箬淡淡一笑,那笑容落进苏皖儿眼睛里,竟然有了几分向死而生的感觉,阿箬轻声道:“这是他答应我的,就算是有一日被揭发了告到皇帝那里要治我得罪,我也不会改的。”
阿箬神情有些恍惚:“他答应过我的。”
苏皖儿不说话了,现如今论谁都知道阿箬有什么故事,果然像她们这大美人就该有一段旷世奇恋,小王妃在脑海里补出了一段大戏,末了自己被自己的脑补感动到了,她吸了吸鼻子,感动道:“那姐姐放心,既然你我相遇一场,又恰巧如此投缘,那我苏皖儿就在这儿拍着胸口保证,没有人发现也就罢了,若是真有那么一天,阿箬姐姐大可以来京城里找我,再不济本妃也能保住你这儿一个小学堂。”
小王妃说的正气凛然,阿箬怔了片刻,旋即温柔的笑道:“好,王妃这番话阿箬记下了。”
“说起来,阿箬姐姐给书院起这么一个名字,皖儿冒昧问一下,阿箬姐姐认得鹤尘……国师吗?”
“啊?”
不提还好,一提起鹤尘这个名字,阿箬的神情瞬间恍惚了起来,她失神片刻才捡回了神智,轻声道:“他已经坐上了国师的位置啊?”
有猫腻!
身体里的埋藏的八卦之钟,提醒着小王妃这个应该是个惊天大八卦,热衷吃瓜的小王妃连忙点点头道:“嗯,如果京中没有第二个名为鹤尘的人的话,那应该就是国师了,怎么了?阿箬姐姐跟国师认识么?”
苏皖儿冷不丁的想起来房檐下悬挂着的牌匾,倒吸了口凉气:“阿箬姐姐口中的故人,不会是国师大人吧?!”
“天家名讳民间是不允许重复的。”阿箬笑的有些勉强:“也不算是故人,我与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了,他应当不记得我了。”
“啊?”这种惊天大瓜还真的给苏皖儿吃到了,她连忙扒着桌子凑上前:“阿箬姐姐真的认识国师?你们很多年没见了?”
苏皖儿手足无措的在空中乱比划道:“你们是,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师妹。”阿箬垂下眸子,从苏皖儿的角度看过去里面似乎有水光闪动,下一秒就要掉出来一样,小王妃最是见不得美人儿哭,连忙拍拍她的肩膀,软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姐姐不想说就不说了,别难过啊!”
阿箬使劲儿眨了眨眼睛,把眼中的水光压下去,才抬起头对苏皖儿一笑,道:“无事,我与他的事不过是一些笑话罢了,当年我们同在一个师门,他是师尊座下最得意的弟子,而我只是个整日吃喝玩乐混吃等死的吊车尾学生,当初师门里就有人说他将来是要进宫为官,要大富大贵的,保不准还能混到皇帝也要忌惮的地步,这么多年了,他当真是应了师门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