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深放下汤碗,把她揽进了怀里,拿暖和的貂裘把小王妃裹住,低声道:“你放心,若是小珏不愿意,本王定不会让他受制于人。”
“嗯。”貂裘里暖洋洋的,亲王大人身上悠悠的檀香四面八方的把苏皖儿拢在其中,小王妃闻着他身上的香气,出奇的没有把人推开,反而把脸埋进了墨深的胸膛,闷闷的道:“我相信王爷。”
小王妃主动撒娇还是墨深头一次见,亲王大人又惊又喜,表面确实很镇定,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心里乐开了花。
墨深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亲王大人抱着小王妃,投其所好:“珏儿给你的赏赐,可还喜欢?”
苏皖儿突然从他怀里冒出头,眼睛闪着亮光,开开心心的回答道:“喜欢!谢谢小珏!”
墨深看着小王妃亮晶晶的眸子,心里更愉悦了,苏皖儿开心了一会儿,想起来什么一样:“王爷,小珏赏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啊?都快要把我们府上库府塞满了。”
墨深挑挑眉头,对于自己的提点只字不提:“是吗?本王觉得还好啊。”
“嗯。”苏皖儿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就是觉得太多了,平时赏女眷们也都赏这么吗?”
墨深皱眉:“哪家女眷配被陛下这么赏?”
苏皖儿:“……”
苏皖儿不说话了,扯开了话题,道:“郡主的功劳比我大的多了,小珏赏她了吗?”
“赏了。”墨深又把她按进怀里,“我做主把青萍母亲的战马归还给她了,连带着她父亲生前最喜爱的山庄一并给她了,青萍这丫头跟你一样又不一样,不爱名利不爱钱财,只想着学着平阳王妃去战场杀敌,如今的大墨,已经不需要再让谁家的女儿上场顶替了。”
“那郡主岂不是又要疯起来了?!”苏皖儿震惊道:“天街策马而驰的事,郡主可不是没做过!”
墨深道:“无妨,本王已经下令了,若是青萍敢骑着马在城里撒野,连人带马都送去大理寺好了。”
苏皖儿:“一物降一物。”
“说起郡主我倒是想起来了,”苏皖儿想起前几天小郡主气急败坏的模样,钻出来问道:“王爷,贤王殿下他与他的父亲,都是霆朝人?”
“不错,贤王是霆朝的大皇子。”墨深点点头:“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苏皖儿见他不忌讳,就放下了心,对墨深道:“是前两天与郡主在城西安抚难民时商量一些事情时提到的,郡主似乎对贤王殿下意见很大,未出阁时父亲不允许我干涉这些,我对朝中之事是一无所知,所以好奇问了问郡主,谁料郡主更生气了,说了些群臣反对什么的话。我见她生气,便没敢多问,子卿跟我说让我回来问问王爷,王爷不提郡主我都忘了这件事了。”
小王妃一口气说完,眨了眨眼睛:“所以,贤王殿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墨深搂紧了她,解释道:“方才我不也同你说了么?贤王殿下是霆朝的大皇子,他虽然是霆朝的大皇子,实则却出生在墨京,她的母亲,是当朝太傅之女。”
苏皖儿瞪大眸子:“等等,为何霆朝的大皇子出生在墨京?!”
“因为在早些年,先帝初登基时霆朝国君朝雳趁机攻打大墨,先皇御驾亲征应战,不消半月就把霆朝的军队打的溃不成军赢下了这一仗,当时先帝差点把霆朝灭国,是霆朝的君主亲自出面求情,道愿意来墨京当人质,求先帝放过他的子民,先帝念百姓受战乱被迫流离失所不忍心,就同意了霆朝君主的请求,把他带来了墨京。”
苏皖儿满头问号:“那霆朝谁来治国?!”
墨深摸摸她的小脑袋,道:“是他们的国师。”
苏皖儿心里给那位霆朝国师鼓了鼓掌,心想那位国师竟然没有直接把霆朝的国姓改成自己家的,这份忠心当真是可歌可泣。
墨深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低笑一声:“那位国师也是霆朝的血脉。”
苏皖儿一怔:“哦,那后来呢?为什么霆朝的君主来了大墨就变成了贤王?小贤王又是怎么回事?”
墨深接着道:“霆朝君主开始来墨京的时候,在京中是不甚受欢迎的,虽然尊称他一声陛下,可这个陛下……”
可这个陛下是连九品芝麻官都不如的。
在霆朝的地儿他是唯我独尊的皇帝,可在墨京,他就是个战败的俘虏而已。
所以霆朝君主来墨京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活在嘲笑和讽刺之中的。
后来有人在宴席上打笑道说大墨出了两个陛下,这醉话恰巧被当时御史台的老臣们听去了,连说了五六句成何体统,于是团结起来上奏闹这件事。
先帝被闹烦了,大手一挥,就把另一位陛下的名号给撤了。
从此霆朝君主连那一声打笑的陛下都没得听了。
但是他的身份又特殊,先帝思来想去觉得不妥,某日突发奇想要给他封个异姓王,差点没把前朝的一群老臣气的吐血三升,在一堆乞骸骨的奏折中,先帝才惋惜的打消了这个想法。
就这么把霆朝的君主,当做只宠物给圈养着。
那位霆朝陛下想必定是得了越王勾践的真传,被当成宠物在墨京里圈养了这么多年,期间受过的冷嘲热讽和侮辱数不胜数,这位陛下竟然一言不发的隐忍了数十年,然后一鸣惊人,在一次秋猎中策马纵身上前替先帝受了前来行刺之人的一刀。
那刺客下手就是奔着取人性命去的,这位陛下硬生生挨了一刀,差点没有死在墨京里,先皇当即召集了京中所有的大夫,用了数不胜数的名贵药材,才堪堪把他的性命从阎王手下抢了回来。
谁料那位陛下睁开眼睛的第一句便是:“有刺客!快保护圣上!”
先皇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当即感动的死去活来,不顾群臣的反对给这位陛下封了个异姓王,赐号——
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