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陛下委屈的看着苏皖儿:“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她,皇婶……我该怎么办啊?”
这进宫一趟还真是进对了,苏皖儿深吸了口气,站起身对墨珏道:“既然太后年纪大了有心无力,那不防找一个有心有力的人来照顾?”
墨珏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皖儿,瞪大了眼睛道:“皇婶的意思是……?”
苏皖儿面无表情的道:“后宫无主,陛下还小,大墨除了皇帝陛下还有一位亲王呢,都说亲王是半个国父,既然太后有心无力,那不妨让半个国母来操办这些?”
小王妃冷笑了一声道:“太后怕是年纪大了记不清事了,这后宫里虽然无主,但也不是她一手遮天说了算的!”
“我觉得皇嫂说的极对。”
安和适时的插嘴道:“既然太后有心无力,那不防把凤印交给皇婶来代执掌?毕竟……顾姑娘也不是后宫之人,由她来操办宫宴,这确实不太合理。”
这番话宛如久旱逢甘霖,墨珏瞬间支棱了起来,把自家皇兄交代给自己的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一拍巴掌道:“好!那我明日就派人把凤印取回来交给皇婶!”
翌日,慈宁宫
顾云谣怯怯的站在太后身边,表情惶恐的道:“姑……姑母,云谣还是不要着手了,陛下昨天已经生气了……”
顾涟漪怒其不争的看着她,弯刀一般的眉倒竖起来,不可思议的问道:“哀家不是已经跟皇帝解释过了吗?云谣,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知道哀家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宫宴的事情交给你吗?你可知道这种事情以往都是皇后做的!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可是!”顾云谣似乎也着急了,她往后一步,摇着头忍着眼泪道:“可是姑母,陛下昨日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他已经很生气了!云谣愚钝,连宫规都不熟悉,诚然如故母所说一般这是后宫之主要做的事情,我不过是您的侄女,甚至连个名分都没有,我怎么敢如此僭越?!”
“好了!”顾涟漪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气愤过,她一拍桌子,长长的护甲划过红漆桌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她不愿意再看顾云谣,胸口起起伏伏的道:“你第一次接触这般事宜,不熟练哀家不怪你可以教你,可是你万不能说这般让哀家伤心的话……你先下去吧,随后我让松雪去教导你。”
垂下头的顾云谣表情比她更加无语,心里更加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厉声道:真是个蠢女人!墨珏昨天没有当众发火已经是够给她面子了,聪明的人早该收手道歉了,唯有她死咬着不松口,这种蠢女人到底如何成为上一届宫斗冠军的?
顾云谣咬着舌尖平息了心里的怒气,面上还是一副怯怯的模样,乖顺的应道:“是,云谣告退。”
心里想的却是:蠢女人,等下你的凤印就没了!
仿佛应证顾云谣的话一般,顾云谣还没有走出慈宁宫,墨珏身边的庞公公就一路小跑着跑了过来。
顾云谣看着深色匆匆的庞公公,侧身让步,深呼吸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顾云谣这厢刚走,顾涟漪扶着头头疼的道:“该说她心思单纯还是不会做事呢?松雪,哀家的头好痛。”
松雪上前一步给她摁太阳穴,轻声安慰道:“云谣姑娘毕竟是头一次接触这些,被惊吓到时正常的,太后莫要同她置气,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顾涟漪失望的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她不用给自己揉了,疲惫的道“等下你便去亲自教导操办宫宴事宜,这事是哀家失误,没有提前跟她打声招呼……皇帝那边怎么样?”
松雪回答道:“陛下那边很……”
“老奴庞海给太后请安——”
松雪的话还没说完,庞公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顾涟漪一皱眉:“庞海?他不是陛下身边的太监吗?他来慈宁宫做甚么?!”
松雪眼珠一转,对顾涟漪道:“太后不想见便让奴婢去,奴婢去打发了他。”
顾涟漪摁着太阳穴,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松雪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庞公公等在门口,松雪快步走到他身边,笑着道:“庞公公怎么来了?”
“唉,咱家就是陛下派来找太后的,”庞公公甩甩拂尘,圆脸上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和和气气的道:“松雪姑姑不妨进去通报一声?”
“那公公来的不巧了,”松雪脸上浮现恰到好处的尴尬,她讪笑着对庞海道:“太后今早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不太医前脚刚走说太后需要静养,太后这会儿歇下了。”
宫里待久了的都是人精,松雪说完这话庞海已经听懂了,这是太后不想见人呢,于是便配合的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道:“那太后凤体可还安好?”
松雪欠了欠身子笑道:“劳烦公公挂心,太后一切都好。公公方才说是皇上让您来的,可是有什么急事?”
庞海又甩了下拂尘,道:“嗨!没什么大事,咱家就是奉命来取存在慈宁宫的凤印,既然太后歇下了,那就劳烦姑姑替太后送来吧,姑姑应当知道凤印存放在何处吧?”
庞海的话音刚落,松雪脸上的笑容很明显的顿了下,有些不可思议的道:“公公……方才说的什么?”
庞海重复道“老奴奉陛下旨意,前来取凤印。”
松雪登时如遭雷击,良久她才收拾好表情,对庞海道:“这……凤印如此贵重的东西,我们当奴婢的怎么会知晓太后把它放在哪里了?”
庞海脸上的笑意不减,笑着道:“陛下说您知道,那您一定知道,难不成姑姑抗旨不成?”
他笑的和和气气,语气却是笑里藏刀,松雪被他说的背后冒了一身冷汗,连忙道:“那……劳烦公公稍等,我进去禀报太后。”
“什么?!”
顾涟漪怒不可遏的看着松雪,如花一般的面容此刻因为生气变得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