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并没和老张争论,只是点点头说:“嗯,我也没有确实的证据,来证明清野和岛田在这里,我只是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觉得他们并不在日本,而是就在我们附近。”
好像王教授并不想纠缠这个问题,轻轻几句话就带过了。但我总觉得,王教授之所以做出这种判断,绝非空穴来风,也未必是仅仅像他说的那样——全凭直觉,必定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只是现在他不想深谈而已。
“现在老王死了,你回去后,怎么向他的家人交代呢?人死了,连个尸首都没有,他们肯定会寻根问底吧。”我们都有点吃惊,不知为什么王教授忽然转换话题,。
老张则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老王也算是个可怜人了,年轻时吃喝嫖赌,他老婆和他离婚了,以后他也就没再娶,并且老王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父母早就死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年纪轻轻就一个人出来闯,平时也没见任何亲人和他来往,不过这样也有好处,他死后没人悲痛欲绝,他自己也没什么牵挂。”
说完又一脸的哀痛。
王教授边听老张的话,边默默地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忽然,表舅又问了老张一个问题,并且问的有点突然:”你们之前是不是已经去过石井旁边的洞口了,并且还实验了一下,以检验那种进洞方法是否奏效。”
老张听王教授这么一问,大吃一惊:“嗯,是啊,您是怎么知道的呢?就是在入住这个宾馆的那个晚上,我和老王确实去那里实验了一下,发现果然像岛田和清野说的样——只要按他们说的做,就会出现奇怪的动物,并能啃咬出一个洞口来。
不过真的看到那一幕时,我都吓呆了,不过老王胆子特别大,他虽然非常震惊,但还敢走到洞口往里看,实验过那次后,我们昨天从那里进去,已经算是第二次去那里了。”
“那你还记得去那里的准确时间吗?”王教授又追问道。
“记得啊,那应该是六点多吧,我们从宾馆离开时,是五点多,
因为这个宾馆六点提供晚饭,我和老王当时还讨论了一下,回来后能不能赶上吃饭之类的,所以特别注意了一下时间。”
王教授认真的听王老头说完后,忽然转身对我们说:“你们还记得我们初次去蒙老爷子饭馆吗?在陪我们吃饭期间,小李忽然进来,与蒙老爷子耳语了几句后,蒙老爷子就慌慌张张离开了,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当时还乱猜了一番。”
大家被王教授弄糊涂了,不知道他要想说什么,为什么一会问老张去那个石井附近的时间,一会又提到蒙老头离开的事,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秦晴好像忽然若有所悟:“您的意思是说,蒙老头离开的时间,正好和老张他们去那里的时间重合?“
王教授点了点头。
我有点不以为然地说:“那又怎么样呢?应该只是种巧合吧,离那么远,蒙老头离开应该和他们应该没什么联系吧。”
王教授没立即反驳我,只是慢慢站起来,倒背着手,低着头踱到窗前,看着外面,长长的舒了口气说:”大家别忘了,既然老张和老王能够从那个洞口进去,就说明那个洞口和蒙老爷子饭馆
说完后,王教授又转身走到老张面前,指着老张的口袋说:“况且,老张口袋里还有那个能传声的矿石,而且,他在肚皮上刮噌时,那个矿石能发出很强的某种生物电波,别忘了,小李脑后的那个凸起,可是很神奇的,也许能接收到那种波。
假设小李能感受到那种波,他会不会立即通知蒙老爷子呢?另外,对于那个洞口,还有那个怪兽,小李和蒙老爷子知道吗?会不会那也是他们已经知道的一个入口,并且那个入口如果发生异常,他们也会感觉到呢?”
王教授接连提出这一系列问题,并且每个问题层层相扣,互为关联,虽然说只是种猜想,但我却觉得,实际情况很有可能就像是王教授推测的那样。
老张在旁边听着王教授的这些推测,也连连点头,他忽然想到
什么似的:“王教授说的这种情况,确实有可能发生,我记得我俩当时看着那个怪兽把洞口啃咬开时,我当时感到非常害怕,根本不敢走到那个洞口看,而老王则满不在乎地走到洞口附近,并且在那里站了好久。
我记得过了好大一会,老王突然对我说,好像里面有人说话,我便大着胆子,也走到洞口附近,仔细听洞里发出来的声音,果然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但那种声音特别小,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声音渐渐大了,但洞中那两个人,说的是这里的方言,所以,我们也没听懂他们讲的是什么,但两个人的声音特征,还是模模糊糊能分辨出来,还真有点像是蒙老头和小李的声音,王教授不这么说,我还真没意识到这一点。”“嗯,王教授说的有道理,我稍微算了一下,如果在那个石井旁边,有一条通道和蒙老爷子饭馆联通的话,十多分钟,就能从饭馆走到那个石井了。”
王同拿出一张这个县城的地图,边看边说道。看来王教授的推理能力、还有直觉般的洞察力,真的太厉害了。
“走,我们不能老待在这里猜想,我们应该在县城里实地看看,先不忙着去找蒙老爷子他们——他们想让我们知道的信息,应该都已经告诉我们了;而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信息,即使我们现在去,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们的。”
看来王教授对蒙老头和小李,仍不完全信任,不过大家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我们再次来到了宾馆外面。
其实,我们要看的地方很多,而最想看的,就是老风头那个住宅,因为对于我们来说,那里是最神秘的地方,当然,如果是夜里去的话,可能会有更大的收获,而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只能大概看看了。
当走出宾馆时,我们才发现太阳已经过了正午时分,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而我们还没吃午饭,这时才感到肚子咕咕作响,于是,我们看在离宾馆不远处,正好有个饭馆,于是就走了
进去,想先吃完饭再说。
也许这个小县城实在太小,我们竟然在饭馆里遇到了吴警官。
因为当时吃饭的人不少,所以一开始我们没看到彼此,但当我们坐下后,才发现隔壁桌就是吴警官,他穿着便衣,正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吃饭,而当他抬头时,也正好看到我们,先是一愣,随后便热情的打了招呼,王教授还请他俩和我们坐到了同一桌。
“这位是省城派下来的刑侦专家郑旭,她可是我们公安系统的全国劳模,荣获过一等功,还是刑警学院的兼职教授”。吴警官指着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介绍说。
听完吴警官说的一大堆头衔后,我们都微微有点吃惊,想不到这位年轻的女士,竟然有如此高的成就,但不知道一个她为何突然来到这个小县城——是单纯的私人来访,还是业务上的需要?
而那个老张一听是警察,便本能地往后躲了躲,头也低了下来,尽量不引起吴警官和郑旭注意似的,我们都知道,他这是“做贼心虚”,见到警方自然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
郑旭虽然穿着便装,但那种干脆利落的作风,好像渗透进了她的每个细胞里,等吴警官介绍完,她向我们微笑着点了点头,清秀的五官中,透着一股勃勃的英气,我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飒爽英姿”四个字,这四个字用来形容郑旭,再恰当不过了。
而当警官向她介绍我们时,只低声简单说了句:“他们几位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几位考古专家”。单凭着一句话,就让我们有点吃惊——吴警官之前曾经向郑旭提到过我们几个,但他为何要向郑旭介绍我们呢?
郑旭不愧是刑侦专家,对于我们细微的情绪变化,她已经察觉到了,微微一笑说:“对于小吴为何向我说你们的情况,你们或许有点吃惊对吧,其实是这样的,这个县的公安局刘局长,总觉得那那两人掉进石井里,并不是一起单纯的事故,他怀疑这可能是件谋杀案,并且还可能牵涉到其他的犯罪活动,所以请我来这
里,协助调查。
我和小吴看过那个现场了,并且走访了其他一些地方,因为前几天你们也去过那里,所以,他就简要的介绍了一下你们几位的情况。”
郑旭的出现,可以说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突然有点横生枝节的感觉,秦晴和王教授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个郑旭可真够厉害的,她虽然微笑地看着我们,但我却觉得,她眼睛里闪出一种特殊的光芒,那是一种明察秋毫般的光芒,好像我们每个细微的心理变化,都能被她看透似的。
果然,还没等王教授说话,郑旭就继续说道:“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继续执行你们的特殊任务,我们不会干涉,也不会多问,虽然咱们的系统不一样,但工作性质却大同小异,其中的纪律,我们还是知道的,如果我们彼此之间的行动,发生了干扰,我们会以你们为优先的,而且,你们需要我们配合之处,我们也都会尽量配合。”
短短几句话,不但点出了我们的担忧,还如此恰当表明了他们的态度和立场,真是个厉害角色,响鼓不用重锤,我们一个细微的表情,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逃不过郑旭的眼睛,而连我们自己也许都没意识到,正是这些细微之处,透露出了我们的感情和想法。
“难道刘局长发现了什么证据,表明掉进石井里不是事故,而可能是谋杀?当然,我只是出于好奇问一下,你们有你们的纪律,如果不方便告诉我们的话,我也能完全理解。”
吴警官低着头没说话,他好像等着郑旭来回应秦晴的这个问题。
而郑旭则微微一笑,那微笑里透着一种处变不惊似的自信,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似的。
“按照正常的办案纪律,这种细节当然是不能透露的,不过你们身份特殊,并且我们也有配合你们行动的义务,所以刘局特别交代了,对你们提出的问题和要求,要尽量满足,所以我就把其中的一些细节告诉你们吧,不过这里不太合适,人太多太杂,等吃完饭,咱们出去后再说。”